腰行礼。
顾葭苇一听,心又猛地被提起,怎么又碰见林晨了?!
见她头埋得更低,只是微微弯腰请安并不开口,林晨嘴角的弧度扬得更大,“堵在门口要是让你上司看见了,又得责怪几句。”
那侍卫想了想,把手中的牌子还给顾葭苇,不耐烦地朝她挥手,“好了好了,你出去吧!”
顾葭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晨竟然又放过了自己,他不是皇帝最忠实的臣子吗?
现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眼见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必须快点出宫去。
于是接过牌子,微微弯腰算是一礼,疾步跨出了皇宫的大门。
她没有回头,朝着红吟楼的方向,越走越快,生怕林晨又追上来。
林晨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对不起,毕竟,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
终于到了红吟楼门口,却发现这里大门紧闭,她有些不可思议,晚上才是青楼生意真正开张的时候,怎么关门了?
她拾级而上,敲了敲门,“芸娘?”
一阵风过,没有反应。
“芸娘——”
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却没有任何人,里面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吞了吞口水,抬步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大堂就亮了起来,慕容风尘一身白衣坐在一张圆桌面前,定定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她便止步于原地,回望他,也没有开口。
怎么开口呢?说她要逃命?说她要浪迹天涯问他愿不愿意跟随?
他会愿意么?舍弃慕容家这富可敌国的家产,跟随她纵情山水……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慕容风尘终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顾葭苇面前。
“你……为什么会是你……”
他的表情十分痛苦,且狰狞。顾葭苇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狠的慕容风尘,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了……?”
听了她的话,他像是只被激怒的野兽,双眸瞬间充满了鲜红的血丝,双手掐上了她的脖子,“你怎么了?!我也想问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如此蛇蝎心肠!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下得了手!”他激动万分,手上的力度根本没有控制,顾葭苇只觉得呼吸瞬间别人掠了过去,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她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双手,小脸因呼吸不顺涨得通红。
然而慕容风尘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狰狞着双眼怒瞪着她,“她是我娘啊,是我娘啊!”
顾葭苇渐渐失去了力气,停止了挣扎。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刹那,慕容风尘终于放开了她的喉咙。
她瞬间瘫软在地,趴在大理石上不停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下来,砸在她的手上,砸在冰冷的大理石上。
“你滚吧,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否则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不杀了你。”慕容风尘喃喃完这一句,就摇摇晃晃上了二楼,没有回头,没有停顿。
转身的那一瞬,他听见了什么碎掉的声音,回荡在胸腔里。
顾葭苇突然就笑了,用尽了所有力气,笑得放肆,笑得凄凉。
任何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差点就丢了性命,谁的爱情是这幅千疮百孔的模样?
她呈大字状躺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她亲自设计的花式灯笼,原来一个人从失望到绝望,真的只要那么短短的几天而已。
直到四肢完全麻木冰凉,她才晃晃悠悠地起身,双臂抱住自己,离开了红吟楼。
无论怎样,都不准回头,她暗暗告诉自己,回头,你就输了,别回头。
有时候,不回头,是离开一个人所下的第一个,也是最艰难的一个决定。
身心都是那样疲惫,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走到了破庙的门前,满是泪痕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小狸——”
终于到家了,她含着笑容,倒了下去。
一年后,大周朝边境,凉城。
一个院子门前,顾葭苇抱住面前年轻的女子,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如果他负了你,就回来找我知道吗?”
身后的男人憨厚地抓抓头,“葭苇,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的。”
顾葭苇放开面前的女子,顺手擦去她两腮的眼泪,“好了,想我了随时欢迎你们再回来租住啊,他母亲认同你是件好事情,来,笑一笑。”
“嗯,我知道,你好好保重,我们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女子擦干眼泪,笑着道。
“好,快上车吧,耽误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