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死忠粉的青霜赶紧出来作证,“姑娘惦记着老爷和夫人,刚过五更便起来进厨房和面,奴婢想帮忙姑娘都不让。不过姑娘就是聪明,虽然是第一次下厨,但做什么都是有条不紊,包头发、挽袖子、打鸡蛋和面,那股利索劲竟像是做了无数次。”
阿玲心下一紧,旁边蒋先早已笑得红光满面,直把爱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阿爹~”,紧张过后阿玲有些不好意思,“女儿明日便要入书院,想着日后怕是没功夫早起做,便一次多做了些。除去盘子中这些,尚有一部分放在院中小厨房内。呆会寻个点心匣子给阿爹放起来,您中午前后饿了便当零嘴垫垫饥。”
还来不及感动,蒋先已经沉浸在女儿明日要入书院,一整日不得见的哀怨中。
“明日……不是还有两天么?怎么眼皮子一眨就过去了。”
阿玲也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快到她还没做多少准备,便要面对箫矸芝。
三月初一是阿玲进学之日。
晨曦初露,沿着晋江边上开阔整洁的青石板路缓缓驶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窗帘子掀开,里面露出个瓜子脸的少女。探头看着街里手蒋家围墙,少女柳叶眉下的双眼露出一丝嫉妒。
“哥,表妹家院墙上的花砖又换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国色牡丹,这次又换成了九色神鹿。”
边说着宋钦蓉边痴迷地看着外面,蒋家围墙刚翻修过,粉白的墙面乍看起来竟比她的闺房内壁还要干净平整。
沈德强搁下手中毛笔,揉揉有些酸痛的手腕,顺着妹妹目光朝外面看去,只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大粉白围墙。
“每年过年蒋家便要重新翻修遍院落,这花砖年前已经换了,或许是前几次来阿蓉没注意到。”
“我就说看着怎么跟新的一模一样。”
马车拐个弯,宋钦蓉伸长脖子,看到蒋家跟前隔着老远依旧威风凛凛的两头石狮子,即便从小看到大她也忍不住咋舌:“这么大的院子,每年都要从里到外翻修一遍,得花多少钱。”
沈德强心神微颤,对着妹妹却是满脸富贵不能淫的坚定,“钱是蒋家的,花多少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置喙。”
宋钦蓉撇撇嘴,“哥,那可是咱们亲姑母。就算我日后要嫁出去,是外人,但你将来可是要娶阿玲表妹的。”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瞎说什么!”
“切。”
重重地发出单音,宋钦蓉撅嘴。兄长还当她是三岁孩子,娘可跟她说过,姑姑有意将表妹嫁回沈家。虽然她不太喜欢表妹,可她也不会傻到将蒋家万贯家财往外推。
娘说了,表妹虽然如今娇气些,但嫁到沈家那便是沈家媳妇,得守沈家规矩。
捋捋自己肩上垂下的头发,乌黑浓密丝毫不比表妹每旬吃何首乌药膳养出来的差。只可惜她没有表妹妆奁中几乎要满到流出来的各色名贵时新首饰,这般好的头发只能用锦绳简单扎下。
天底下就没有不讨好小姑子的新媳妇,别说日后进门后予取予求,现在表妹还没过门,每次她来蒋家时,她都是敞开妆奁匣子让她任意选。
这样想着宋钦蓉唇角微微翘起,马车停下,看到门前更显威武的两头石狮子,她满心想着等会进去后选哪件首饰好呢?是要那支比天上星星还要亮的黄宝石头钗,还是要那串天竺大师开光过的小叶紫檀手串?
哪件都舍不得,宋钦蓉贪婪的脸上露出些许苦恼。
将妹妹的表情尽收眼底,沈德强心下微微有些无奈。不过这种情绪也没持续多久,虽然阿蓉爱贪小便宜,可她刚才有句话说得没错:姑父家豪富,光每年翻修宅院所费银两就不知凡几,那点小便宜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再者表妹又并无不愿,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又何必多嘴,徒惹人不快。
“给姑父、姑母请安。”
由下人引着进了正院,蒋先与方氏早已等到堂前。沈德强抱拳请安,宋钦蓉跟着敛衽一礼,方氏忙站起来,亲自扶起兄妹俩。
“怎么来这般早?不在家多睡会?”
宋钦蓉亲热地挽起姑姑胳膊,别有意味地说道:“这不我哥听说要接表妹一道入书院,整宿都没睡好,天不亮便起来准备,就怕耽误她事。那股子关心,连我这做亲妹妹的都从没享受过。”
“阿蓉!”沈德强略显不悦地说道。
瞥见钦文眼底的青黑,再看到门外尚未完全亮起的天色,方氏满意地点头。
“阿玲那小懒鬼这回也该醒了,昨晚她还在担忧入书院第一日要穿什么,唯恐自己穿得太过高调影响不好。你们表姐妹向来亲近,阿蓉也去后院帮她看看。”
穿太高调?姑父是皇商,蒋家最上等的料子向来是供给宫中贵人的,那些寻常人压根连见都见不到的稀罕料子,表妹却是从小随便穿。她那满屋子的衣裳,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