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叶,袁晋鹏轻轻呡一小口:“我和喻书记说了,他说这个项目比较复杂,省里有几个领导打招呼。不过,我觉得他还是有可能帮你。今天的确有事,市政府那边来了一个大客商。”
“你的意思,这个项目由不得喻四海、黄山雨拍板?”赵昂说,端起茶杯喝茶。
袁晋鹏点点头:“很多时候,领导的决定是迫于无奈,是权衡利弊的结果。没有哪一个主要领导愿意负责什么工程项目,乡贤文化园建设领导小组组长是周秋水部长,你和他关系很好嘛。”
赵昂站起来走两步:“周秋水那里没问题,但真正的博弈在上面。晋鹏,上面的关系我来捋,晴川地面上一些流程你帮我协调。这次把资料给上海公司看,他们决心很大,志在必得,提成也增加了。做得成,你也有一份。”
即使如此熟稔,赤裸裸地谈钱,袁晋鹏还是有点不适应,笑道:“兄弟,我能做的事尽管说,只怕帮不上什么。报酬的事不要提,给报酬性质变了,我还想过几年好日子。”
“哈哈!我说错了,说错了!”赵昂在袁晋鹏的肩头拍了又拍。
袁晋鹏掏出银行卡递给赵昂:“喻书记拿给你的。”
“呵!什么意思?”赵昂一脸诧异。
袁晋鹏笑道:“看你怎么理解,也许是好事,领导想帮你,事前反而不会拿你任何东西。”
赵昂没吭声,视线转向窗外的夜空,一副迷惘的样子。
一些貌似重要的东西其实不重要,却必不可少。譬如竞标资质证明和投标书,譬如一本正经地拜访相关领导、相关部门。在晴川的两天时间里,赵昂东奔西走,马不停蹄,然后匆匆回北京。
赵昂再度来到晴川是深秋时节,秋风萧瑟,黄叶满地。他带来一个小道消息,说省委一把手孔令春将调离,由上官黎明接任。事实一次次证明,小道消息并非空穴来风。喻四海早有耳闻,只是将信将疑,屡屡传言孔令春调离,却迟迟没有落到实处。孔令春担任省委一把手的时间比较长,坊间有风言风语很正常。这一次不仅传言上官黎明接任书记,还说经孔令春极力推荐,由朱新风接任省长。袁晋鹏清楚,消息对赵昂利好,赵昂难免夸大其词。一个星期前,喻四海接到上官黎明老婆的电话,为那家上海公司请托。袁晋鹏不得不佩服赵昂的手段,硬是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搞掂。对他来说,人际“六层间隔论”是真理,左转右转天下没有陌生人。当然,其中费多少周折,发生多少故事,旁人不得而知,个中滋味,只有赵昂自己知道。
但是,喻四海还在犹豫。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稍有闪失,后患无穷。目前具备资质和竞争实力的几家公司哪一家不是大爷?孔令春的外甥为深圳公司请托,上官黎明的老婆为上海公司请托,北京一位部委领导推荐北京一家公司,茅思退的弟弟茅思由为隆兴的一家公司请托……。说句实话,这些人他喻四海得罪不起。为此,他把这些关系直接摆到桌面上,告诉黄山雨、周秋水,谁打了电话,谁写了条子,却不作定夺。市委一把手这个态度,市长、宣传部长哪里敢拿主意,于是,乡贤文化园迟迟没有开标。推迟开标的理由是,征地工作进展不够顺利。
赵昂干着急,却无计可施。上门送钱送物送卡,喻四海一概拒收。袁晋鹏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道怎么帮。他不知道喻四海为什么迟迟拖着不开标,即使拖,又能拖多久呢?再难,也要敲定啊!直到李中孚来晴川,谜底才揭开。
李中孚突然从省城赶回晴川参加一个高中同学的葬礼。晚上,他们聚集到五味坊最小的“四季红”包厢。第一杯酒祝贺李中孚刚刚提拔秘书一处副处长,接着预祝赵昂拿下乡贤文化园的大单。
赵昂举杯喝了酒,却叹气道:“看来这个单子悬,事久生变啊!真神请到了,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哦。本来,我还寻思上官省长做书记的消息能帮帮我呢。”
李中孚说:“赵昂,你别急,这单子铁定你拿,好事多磨嘛。”
袁晋鹏觉得李中孚话中有话:“你这么有把握?什么说法?”
李中孚没理袁晋鹏,拿起酒杯和周自远碰杯:“敬自远一杯,你调晴川这么久,我们还是第一次喝酒,来,干了!”
周自远一饮而尽:“恭贺中孚提了副处。最近,我们办公室传市长要做书记,中孚,这消息靠谱吗?”
袁晋鹏一声嗤笑:“怎么可能?!除非孔书记又不走了。有人说喻书记会动,我觉得不可能,也没有这种迹象。”
“嗳!还真不能这样想。孔书记走之前调整地市班子的可能性很大,怎么调不好说,估计动作不会很大。”李中孚说。
喻四海要走?袁晋鹏的小心脏“咚咚咚”狂跳,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消息即使不是空穴来风,也未必准确到哪里去。真有什么情况,喻四海会提前告诉他。当然,也许目前形势不明朗。话说回来,一旦形势明朗,自己还有什么活动余地呢?
赵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