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即成,异象迭出,何苦虽不曾习练法术武功,但对于兵器的好劣还是有着些许眼力的,毕竟老道人博学广智,海纳百川,但凡他知道的,菩提明镜台内都有显现。而何苦在明净台上一呆就是十七载,虽然囫囵吞枣居多,本本主义不少,融会贯通更是谈不上,但最起码的,他看过。
俗话说得好,不怕没吃过猪肉,就怕没见过猪跑。话糙理不糙,何苦便是如此,神兵因何而成,他不明了,但既然是神兵,总能帮着他脱离这方寒冰空间的吧?此刻,他很想出去看看。
念起,则手持神兵,当空一划,寒冰空间便闪现一道门户来,何苦踱步来到门前,回首看去,颇多留恋。此间虽是自己的苦难之所,但不乏温情款款,有个女孩为他筑了房,鼓励他抵御冰寒,他的眼中,不由多出了一丝温度来。
转身,合上门,他一晃身,便已出现在泥丸宫内。主神之识归位,念达全身,稍稍适应一下久违的肉身之体,他发现了禁锢在他肉身上的那具枷锁。
这枷锁贯穿了他整个身体,连毛发也不曾放过,细细看去,每一个重要部位都打了一个结,如双眼、双耳,口鼻、双手、双足等等。这还不是全部,最可怕之处在于脚下那根无形的、长长的链条,这链条一端栓锁住他,另一端连接到地下,不知其长几许,又究竟通往地底何处。
凡人之苦,在于奴役,在于痴妄,在于妥协,在于迷茫。何苦静思少许,便已知晓个中原由,这肉身枷锁,乃是大地的一种自我保护。但凡此界生灵,营养多来自大地,若有生灵脱离此界,必然造成大地总量的减少,一个、两个倒还看不出什么紧要,若是千个、万个,乃至千万个呢?那对于大地而言,就是灾难了。
有此枷锁存在,则生灵无法跃出此界去,其死后必埋入地下,将生前从大地这里索取的,再返还于大地,这才是肉身枷锁的意义。
至于魂魄锁、修为锁、神念锁大抵亦如是,为的无非是确保自身总量不减,保持一界能量守恒,仅此而已。
神兵初成,灵智未启,然对于那四道枷锁却是极为反感般,跃跃欲试,峥嵘尽显,直欲照着枷锁砍将过去。见它这般光景,何苦双手将它牢牢握住,叹了口气道:“你这个样子,太过浮夸,如何能见众生去?纵是你已有了些许能耐,能为我斩断这几道枷锁,又怎能安心与我对抗这天地意志?你姑且在这里好生参悟着,盼得早日生出慧根来,方不负这般机缘。如此,我便送你一名,唤作‘慧安’,以为鼓励。”
慧安似有不耐,却终究逃不出去,只能耍些小性情,低吟不已。稳住了这个泼皮货,何苦方才分出神来,尝试着重新掌控这具熟悉却又有些许生疏的肉身。
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天宫内几人的表情各有不同。白显是颇多欣慰的,长舒了口气,虽然比预计的时间久了不少,其间也出现了些许异常状况,但好在有惊无险,总算是醒过来了。
何筱筱眼中的泪珠子脱了线般滚落,搂着何苦的头,无声地呜咽着。程霏雨激动地欢呼起来,搂着侍如玉又蹦又跳,侍如意只拿眼白瞥她,把她闹了个大红脸,忙以手掩面,躲向一边去。侍如意煞有深意地望着她的侧身,心里不免揣测:自从脱困以来,霏雨对这少年的态度可谓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想来冰封在甬道的这段时间,二人身上定有故事发生。
何依城表情淡淡地瞄了几人一眼,将各自表情收入眼底,心中无来由地生出几分烦厌,冷笑道:“得了我们四人的血,是不是有点儿晕?总赖着躺那儿不动弹,莫非想要再来点儿?”
何筱筱嗔道:“依依,非要拿这样的恶言来奚落哥哥么?他如今才刚刚回神儿,哪有大力气下来走动?定是要多休息几天时间的。”
何依城撇了撇嘴,嗤声道:“你就当宝贝疙瘩抱在怀里捂着吧,一准儿他就出息了!”
白显见势头不对,这样发展下去,免不了又是一段吵,干咳了一声,说道:“宫主,既然这孩子已经醒了,我们也无需都在此守候着,不妨请侍、程两位姑娘先行到地宫休息。”
何筱筱知他好意,便顺着他的话头,走过来拉起二女的柔荑,惭愧一笑,说道:“真真是我的唐突了,一时间只顾着自己个高兴,倒是没有注意到两位贵女的疲劳,快快请到地宫将息着。”
程霏雨想跟何苦说几句话,却被侍如意拦了下来,拖拽着跟随何依城款款而去。三女离开后,白显为何苦搭脉,似有所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傻小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程家的丫头似乎对你很有好感呐。”
何筱筱呵呵一笑,“我倒觉得这两个女孩都不错,一个大方得体,一个活络热情,若是可以,不若都予你做了媳妇。”
白显摇头浅笑,“筱筱,你这做娘的就有点儿贪心了,这可是两只凤凰儿,寻常人哪能消受得起这福分?”
何筱筱颇为傲娇地回了句,“我家大宝岂是寻常人家?”接着不无怂恿地劝道,“大宝,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