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搏取功名;切不可效暴雨蝼蛄,隐身泥下,水浸即逃;而应效仿海燕,迎风搏击。”
小六子因说得激动,竟起身直言道:“大哥,俺早就不想做山匪了,只是苦于无出路啊!”麻五六见说,却是有些言不由衷地附和着说,“俺…俺也是!俺也…也不想钻山沟了。”
小六子闻麻五六附和说,便不由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其实,戴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吴霸山全神贯注着,小六子则按住胸脯说,“当时,俺就跟周先生亮明了身份,并求他为俺们指条路。然而,周先生没马上答俺,而是笑着冲李老郎中说道,‘时渊兄,您刚才不是让我猜猜,他俩是干啥的嘛?咋样,我猜的没错吧?’李郎中则说,‘是啊!不然周先生哪会和他俩说这番话呢?’俺这才明白,他其实已经知道俺俩是从山上下来的。”
当时,周恩确实猜到了他俩的身份,并且基于发展革命武装的需要,他才特意地与他俩说了这一大堆的道理。后来,李辞归在执行红军的“扩红”[即1931年12月25日****苏区中央局作出《扩大红军决议案》之后,红军从1932年春到1934年秋期间开展的多次扩充红军的运动。简称“扩红”。]任务中,倒是收编了不少这类的人马。
小六子重新坐下说道:“周先生再次悲愤地说,‘尔今,军阀混战、列强割据;村族抱团,乡绅维安[“村族抱团,乡绅维安”的意思是,但凡国家分崩离析,村庄、族社便会在乡绅、族老的引领下,抱团结盟,维持本地平安。
——作都注]。如此乱世,国将不国已!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望着俺俩严肃地说,‘此处之皮,非民而国也!’说到这时,李老郎中却从旁插话说道,‘先生此说,可谓辩证矣!亦如《内经》医养治病之理。’周先生即点头说,‘时渊兄说得对!看来,我译的那小册子,您算是看进去了。’他俩那样说着,可俺却一点也听不懂了。”麻五六也一旁说道,“俺也是。”又看着吴霸山问,“大哥,您懂吗?”吴霸山忙摇起头说,“不懂!这句太深。”
“俺就说嘛!这话他不好检。”麻五六犹如逮着机会,不失时机地忙抱怨道,“大哥还怨俺‘说都不会话?’”吴霸山却依旧是不客气地大声道,“人家也就是一两句不懂,不似你,尽糊涂蛋!好啦,别吱声。”又冲小六子催道,“六子,往下说。”黑六应一声竟笑着说,“不过,他下面的话咱谁都能懂!周先生看着大家说,‘否则,必然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更遑论人民安居乐业了。’”
怎知,吴霸山听着,禁不住突然拍案而起,深有感触地骂道:“是啊!俺开的那些个分号,也被那些天杀的扰得纷纷关门。这些狗娘养的,冲俺都敢说,今儿政府新立,请大家捐款拥护;明儿又是督军、帮办,用枪顶着说,是前方将士卖命,才保得你们一方平安,故请大家多拿些钱财来。你们想啊?俺都被他们折腾得满肚子的怨气,那些个百姓人家,还不知要苦到那去呢?李望公曾无奈地跟俺说,有位实业家,据说,他还做过北洋的官呢。叫张謇[张謇(1853年5月25日—1926年7月17日),字季直,号啬庵,江苏通州人,清末状元,中国近代实业家、政治家、教育家,主张“实业救国”。曾任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实业总长。],就他这么个人物,也叹其处境是‘若乘漏舟在大风浪中,心胆悸栗。’”说着,他突然恍然大悟道,“喔~,刚才的那句话俺算是明白了!那意思就‘平常,民是国之本;而在特殊的时候,就如现在,国是民之本哪!’”
“对呀!”麻五六和小六子也恍然地异口同声道,麻五六更是竖起拇指赞道,“大哥,你不只是记性好,这悟性真好!”吴霸山则撇撇嘴说,“你别夸俺!俺就是觉得这些话入心、进肺,好记着呢。说实在的,都说官逼民反,其实是国不像国时,人才会这也要反,哪也要反呢!因为,他要不反,没法活呀!哼,若不是李望公相劝,俺早他娘的又上山了。”
忽然,吴霸山觉得自己说的远了,便望着他俩说:“六子,你说,你往下说。”小六子则乐呵道,“大哥,这不就是‘乱世英雄起四方’嘛?”又和麻五六相视一笑地说道,“周先生说了,‘逐鹿中原,方兴未艾。往后是谁得民心,谁得天下。而所谓民心,并非一下子就尽得天下民心;这一方一地之民心,亦是民心。他冲俺俩说,如今尔等之计,当因乱而起,因乱而生,因乱而强;目下之策,则应借他恶,行我善;用他害,兴我利。’”
“妙啊!”吴霸山听着抚掌赞道,“从前,俺们一味地打家劫舍,自是招致百姓唾骂,官兵围剿。如今,军阀匪盗一路,祸害百姓,压迫富商乡绅。而俺们如能适时保护乡民,结交富绅,便得人心;民亦愿养。这不就是周先生说的‘借他恶,行我善;用他害,兴我利’嘛!”
一旁的麻五六恍然道:“喔~,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小六子继续说道,“那日,俺们说了许久。分手时,周先生说,‘多年之后,必有王师出现,亦即百姓拥戴的队伍。二位若真想求取功名,可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