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满城’。我保证,一定管您够。”李时渊却是端起口盅说,“这个啊~,嘿嘿,咱先喝酒,啊…先喝酒。”
他猛灌了一大口,然后搁下口盅说:“明早,我再给蔡旅长看看。我想他这会一定睡得很沉。跟你说吧,这觉要是睡不好啊,人就气短。人一气短,血就‘咣当’,心就发慌。所以,任何时候都得会睡觉。”他又端起口盅说,“啊~,一定得会睡觉。”说着,便把里面的酒一口喝完。
周副官忙给他倒酒,又用左手扶了扶金丝眼镜,突然问道:“先生,您!真的叫‘李念’吗?”
李时渊正把酒端起,不曾想到周副官会冷不丁的问这么一句,不禁哆嗦了一下。随即他慢慢地放下口盅,迎着周恩的目光说:“周副官不愧是位军人啊!而且…”他没有直接回答周恩,而是指着罐头上的洋文说,“还识得这上面的洋字儿。哎,啥叫‘美叮牛屎·诶’呀?”周恩暗道,“我只是随便读了一下,他就学到了。他可真是好记性啊!”他笑着说,“那是英文,意思是‘美国制造。’”又简单地自我介绍说,“我早年留过洋,故而认得。”
李时渊慢慢喝着酒,并看着他说:“我见到你时,就知你是个很有学问的人。没想到,阁下还留过洋,了不起啊!”他放下口盅说,“不瞒你说,我小的时候,学业也很优秀呢。只因家中生故,而我则被迫离家出走,也就不得不放弃这求学取士之梦了。”说着,他再次直视着周恩说,“没错,我的真名不叫‘李念’。只因我思乡殷切,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他感伤地说道:“几十年啦,爷爷叮嘱过的话,我是须臾不敢忘啊!所以,还请周副官能够体凉‘时渊’的苦衷。”他恳切地注视着周思说,“再多的,时下我实在是难以相告了。”
李时渊竟这样把自己的名字透露了出来。其实,他如能直接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或许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可他哪敢啊,旧时的官兵可多不是善类,因而他惟有三缄其口。
周恩则默念着“时渊”两字,并理解地点头说:“先生既然无意多说,周恩自是不好再问了。”说着他举起口盅,邀请道,“来,李念兄,小弟敬你!”李时渊也高兴地将口盅举起说,“嗯,蒙老弟不弃,哪我就妄自尊大了。来,老哥敬你。”他一说完,二人将个口盅碰得“咣当”一声,便一口喝完,随即俩人都爽朗地笑了。
入夜后,繁星点点,秋风瑟瑟。帐篷内的李时渊睡得特别踏实,直把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周副官羡慕坏了。他索性起身,披上军大衣步出帐外;而与此同时,那些躲在对面坡上的黄家兄弟正把家丁们聚到了一起。确切地说,是黄守忠为了实施他的“偷人计划”,特意背着其三弟黄守孝把家丁们叫到了一起的。
其实,还在张连长安排露营时,黄家兄弟就一直在注视着官兵的动向,并盘算着怎样才能抓到李时渊。可是,当他们看着官兵把一切都布置停当后,黄守孝便摇头叹息说:“唉,今晚是没机会了。二哥,咱也好好休息吧,天亮后再见机行事。”他一说完,便带着“猴腮”等几个找地方歇去了;可黄守忠却不甘心,他仍旧是盯着官兵的营地,不停地盘算着。
黄守忠的为人行事远不如其弟弟黄守孝心细、缜密,为人谨慎,多能谋定而动。其生性颇为自大,行事大胆,刚愎自用,做起事来从不计后果。也正因如此,兄弟俩常常说不到一处,而且黄守忠一直就不满弟弟黄守孝瞧他不起。因此,当黄守孝建议大家休息时,他却不露声色的把家丁聚拢来,给他们布置起任务,他凶狠地冲家丁说:“你们一个个的,都给老子听好喽?今晚的行动,别他娘的让我那怕事的三弟知道啦!一会夜深了,咱就行动。来,往这看。”
说着,他蹲在地上一边画着圈,一边比划着说:“你们都看好喽,官兵都驻扎在这!那瘸子在这;而这、这,还…有这,是守卫。哦,这后面也有守卫。”他把营地的守卫部署说了一遍,然后望了眼树稍,又用手兜了兜风力说,“今晚的风很大,正好是东南风;我们就来他个火中取人!你,你你…还有你俩。”他点着身旁的五个壮汉说,“你们跟我从那斜坡上摸下去。”又对另三个人说,“喔,你几个,快采些干草。先把‘火轮引’扎好。”
这“火轮引”就是借助风力把火引向某处,有利于火攻的一种工具。它形如“水轮”,大小却似车轮。轮的两侧扎有“桨舵”,轮内置有硝磺。以浸过松油的棉絮作为火引。操作时,先确定攻击目标和风向、风势,再目测好路径,然后点燃“火引”。松手后,火轮引即借助风力滚向目标,将其引燃。不过,可以看出,在任务的布置上,黄守忠还是颇有些章法的。
黄守忠继续布置道:“我已注意到了,这个帐篷里住的是个大官。就是那个躺在驴车上的家伙。你几个把‘火轮引’朝哪方向放过去。”他站起身,拍拍手说,“记住,先在东面放起火来,然后再点燃‘火轮引’。”又冲那五个家丁中的两人说,“你两个听好了。我们摸下去后,先做了那俩卫兵,然后你俩换上他们的衣服。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