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说:“啧啧啧,哟,你瞧她?多会说话呀。”随即叉起腰来,仰着脸,摇起脚冲着吴老太抢白道,“都说,‘有啥样的娘,养出啥样的孩子。’感情呀?你儿子那样会狡赖!全是从你身上过继来的呢。”这一话可算是极大地伤害到了吴老太的自尊心啦!
说实在的,吴老太一向自认品行良端,也颇受人尊重;不曾想,却在此遭个下人如此羞辱,气得她浑身哆嗦着斥责道:“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奚落人呢?”
为了表明她吴家并无“子不教,父之过”之失,吴老太特意冲管家说道:“俺那儿,很小就被悍匪‘酷蛟’拐了去!那年他还不到十二岁,直到三十多年后,他才找了回来。虽说,俺们母子是相认了。可是俺一知道他是干啥的,就劝他赶紧离开;俺还教了他许多做人的道理。”因怕管家和王婶不信,便强调说,“跟您们说吧,俺那故去的男人,他曾是位教书先生。俺教孩儿的那些个话,都是从俺男人那儿听来的。唉,怎奈山儿打小就离开了家,全听不进去。所以…所以,他走了斜道和俺这做娘的有啥关系嘛?”
她看了一眼王婶又说:“再说了,这‘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道理,只要她是个心肠不坏的人,有谁不懂啊?”这后一句话分明是说给王婶听的。
王婶当然听得出来,可她正要开腔回应时,却见管家连连点头地说道:“是啊是啊,吴会长确实和从前不大一样了。尤其是‘公议’后,他越发和从前不一样了!”
一旁的王婶正为吴老太暗骂自己是个坏女人的话犯急、难受,现又见管家完全认同吴老太的话,竟是恼得她顿时性起,跳起脚来高声喊道:“哼哼!好一个浪子回头?谁信哪。”王婶又招着手,冲围过来的人大声说道,“你也不去问问,那盗夜明珠、毁灸药图的事都是谁干的呀!难不成还是我们这些老居民?他要真是浪子回头,咋没胆承认哪!啊?”
所谓“知耻而勇,畏耻而怯。”吴老太听王婶这么一说,顿如五雷灌顶。她惶恐地颤抖着问道:“你,你…你说清楚喽!那毁图的事儿,是…是谁干的?你你你你有证据吗?”
“哼!证据?”见吴老太心虚、紧张、羞愧的样子,王婶颇为得意,竟忍不住把个管家早前说过的那丢子嗣丹的事儿也抖落了出来,却全忘了管家千嘱咐万叮咛她不可说出去的话了。
然而,似刀子嘴的王婶哪还记得这些,她竟是得理不饶人的说道:“他若心中没鬼,干嘛要偷子嗣丹哪?啊,你说,你说呀?”管家听了,吓得直冲王婶摆手,因少爷已特别交待过他,“以后,不许再提这事。”他又忙大声制止说:“王婶,你瞎说什么?快干活去!”金花更是气愤地说,“太不像话了!咱是来看病,不是来受气的。老夫人,咱先回去!”
其实,有关儿子盗夜明珠,烧毁了灸药图的传闻,吴老太也早有所闻。为这,她曾多次问过儿子,可他总是矢口否认,还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绝没干过此事”。当时,她也只是将信将疑。可现在人家都把这事和偷子嗣丹联系上了,他还能不信吗?吴老太当即伤心道:“丢人啊!真是丢人呐!老身的脸全让这个不肖儿给丢尽了。金花咱回去吧,他都干出这等事啦,咱还有啥脸求人啊!走走,快走!”
可是这会儿金花却迈开腿了,因她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好端端的一事件竟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只是在想,“这‘求丹问诊’的事没办来,还把老爷一直讳莫如深的事儿给透了出来。要是真就这么回去了,老爷还不恨死自己?”她难过、心苦地拉住老夫人,并恳求道:“老夫人,这事少爷说过,‘不必再提了。’再说,咱就这么回去,老爷会失望的。老夫人,咱再等等吧,啊?”
然而,老太太却是执意要走,金花只得扶着老夫人,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可在她心里是多么的期待着李公子的出现啊!而且此时,在其的心头正堆集起许多家去后的不快情形。她一边走一边想着,“这刚有个盼头,就这样折了。唉~”她不禁一声长叹,泪水也忍不住涌了出来;吴老太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她瞥了一眼四姨太便体察到了金花的苦衷,也叹口气说:“唉!媳妇哇,俺确实丢不起这个人啊!走吧,你要愿意,就跟着俺一同回乡下去住。这久里镇,俺是没脸再住下去啦!”
说完,她也不用金花扶,生怕是见到人似的低着头急急地走着;结果,差点与刚赶回来的李辞归撞了个满怀。
李辞归忙将她扶住说:“哎哟,老夫人!您这样心急火燎的是往哪儿赶啊?”金花一见是李辞归,即刻喜出望外地上前喊了声,“李公子,您可算回了啦!”而吴老太却就势跪到地上,仰起脸泣道,“哦哟哟~,公子哎!俺这老脸都让那不肖儿给丢尽啦。俺得回去,俺再不来了。”
李辞归扶住她,看了看一旁的人,又把目光落在了局促不安的管家和直往后缩的王婶,便想,“一定是有人多嘴,把偷丹的事说了。引得老太太愧疚难当。”他扶起吴老太说:“老夫人,‘丢丹’的事,四姨太已替他认了。您也不必再为这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