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丢到了井里的。还说,我是仗着有老爷袒护,才敢这般胆大妄为的。你们想啊,老太太一直就不喜欢我,再听她俩这么一说,我哪儿还有活路啊!”
金花哽咽着诉说道:“昨日,老太太听她俩说了,即命人把我叫来。当着面,她俩你一言,我一语,硬是把个没有的事说得跟真的一样。尤其是那二姨太,还把个不知啥时候挠伤的手臂,伸给老太太看,假意伤心地说,那是她和我争抢药匣子时弄的。老夫人也不听我解释,只信她俩说的,立命家丁打我,逼我马上交出子嗣丹;不然,一直打死为止。这根本就没有的事儿,叫我从那儿拿呀?”四姨太说得是泣不成声。
她停了一会,又继续说道:“我…我是辩也辩不得,说也说不清;那子…子嗣丹,更是拿不出来的呀!当时,我就想一头撞死了完事!可是…可是我那可怜的爹娘呀~”金花再次号啕起来。她的这一番的剜心痛哭,直把个盘腿打坐的痴水和尚搅动得佛心似水,情动涟涟,一个劲地直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李辞归则是依马而立,神情肃然。他猛的伸手扯下一根枣枝,一截一截地拗着说:“可恶,太可恶啦!”说着,他用力把手上最后的一截树枝甩出去,极为不满地大声问道,“哪你的老爷呢?就是那吴霸山!你不是说,他待你很好吗?咋就不站出替你说一句话呢?”
金花闻说忙止住泣声,抹着泪水说:“也幸亏是老爷及时赶了来,我才没被当场打死。只是,他虽然护住了我,可就是不敢说出真相。这个,我想…我想他是有苦衷吧!”金花仍旧是要袒护吴霸山,因而她顿了下才又说道,“所以,他才哄着老娘说,‘娘,您别气恼,就交俺来办她。俺保证,明一早准给您回话!’说着,便忙让人把我送回了屋去。他老夫人不放我走,他还假意冲我怒道,‘你好好想想!老子过会就去问你话。’我回屋不久后,果儿就过来了,她是老夫人的丫鬟,老爷让她捎来话说,‘他自有主张,叫我只管宽心地等着。’”
金花看了一眼李辞归和痴水和尚,并用手绞着衣襟说:“当时我心乱得很,听他说了,自是安心许多,便耐心等着。可是一直等到了五更天,也不见他人来。当时我就想,他除了说出真相,再无别的办法。可他是不敢说的呀!眼瞅着天就要亮了,再想到那无法声辩的屈辱和死命的毒打,自是禁不住浑身发抖。思来想去,最终,我倒是觉得不如一死了之。”金花再次伤心地哭诉道,“只是我那可怜的爹娘呀~,我是…我是真的放不下他们啊!”金花抹去泪水,长舒了口气说道,“想到了死,我倒是平净了许多。我便给老爷留了几个字,意思是我死不足惜,只望他看在我冤死的份上,好生供养我的爹娘。我就…就跑了这…这枣树林子。”说到这,金花再次长舒了口气,便再不著声了。
痴水和尚猛的灌了一大口酒,然后想宽慰她几句,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说啥才好,便把个目光投向了李辞归,那意思是,“这事儿也惟有你李公子能够解决啊!”然而,李辞归只是斜看了他一眼,便把脸望向了远方。
李辞归当然晓得痴水和尚的意思,那就是这子嗣丹对你李公子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儿,可是他对吴霸山确实积怨太深,一时还很难以释怀。尤其是一想到吴霸山毁损灸药图的恶劣行径,李辞归便忍不住义愤填膺。他处是也想过,帮四姨太确实不难,也就是几颗子嗣丹的事儿。可一想到,帮了她就等于帮了吴霸山那老贼,便极大的不情愿。
李辞归看了一眼可怜楚楚的四姨太,内心是极其矛盾,他想了想终是无奈地叹道:“唉,你的老爷!咋就偏偏是吴霸山呐?”
痴水和尚正满含了一口酒,猛听得李辞归的这么句荤话,竟忍不住将一口的酒喷向了空中,随即大声喊道:“公子这话,好没缘由!你说俺癫?感情公子比洒家还癫。都说‘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她家老爷是谁,那是天定的缘分!这和你帮不帮她有啥子相干的嘛?”
李辞归闻痴水和尚说的在理,也觉得自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便忙要向金花解释;四姨太则抹去泪水抢着说道:“相干的!相干的!李公子,是我不好。我不该怨恨你和医养堂;要怨,就该怨我的命不好。我命苦,我这就出家修行去。”说着,她竟冲痴水和尚说,“师父,我想开了,我要削发为尼!您就给我指个去处吧?”痴水和尚忙摆手说,“未可,未可!小夫人凡缘未尽,未可遁入佛门。机缘到时,自有妮僧渡你。”
忽然,他冲李辞归痴言痴语地说道:“李公子,洒家经过此林子时,似见菩萨于雾中信步,俺便忙折了入来。及至近前,却见你在给小夫人施救。难不成,你便是那菩萨托的化身?”
说着,他突然将个葫芦举到李辞归的眼前,是疯了似直嚷嚷着道:“水水水?”随即又颇为入情入理地说道,“这就如水一样,对公子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那有推说的道理。是如此,洒家的这水何时能满哪?”痴水和尚的这番话,那是真正叫作“说疯不疯,说癫不癫。”
李辞归见说,忙摆着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