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灸里镇。这就如刚才那话儿一样,此地祖辈开,此镇吾辈裁;若想灸里居,守礼勿妄来。这意思,会长能听懂吧?”
“这等大白话,俺能不听懂嘛!”吴霸山直着脖子嚷道,“哪你就直说!想要俺咋样?”没想到,一场公议却是这样开场了。
一乡绅起身说:“你放高利贷,俺们不反对。但你不能‘驴打滚’[驴打滚:一种方的言,即利滚利的意思。]得厉害,尤其不要趁人之危,更不要闹出人命。”吴霸山听了,忙大声辩解道,“俺也不想!可俺也总不能让钱打了水漂吧?再说,你来我往,全是自愿的。”因想到确实有人被高利贷逼得要跳了河,他便“嗯~”了声说,“那…那俺以后松着点就是啦。”又一乡绅说,“那水道,自古就是由高处往低下流,可你一来,就硬让它改着往坡上走。你也不想想,你这一改,淹去了多少人的田地呀。你这也太自私,太没仁义啦!”
“成!俺叫人扒了。”吴霸山竟也很干脆地说道。一族老则气恼道,“你那些家丁武装必须减一减、压一压!一个个的,尽是些泼赖打手、地痞流氓。真不知你是咋会相中这么一帮人的?”
闻此,吴霸山却不服气道:“那是你没看惯!他们都听俺的,一个个就同俺当年山上的弟兄。俺得讲义气!这个俺不听。”
李时深却坚决地表示道:“您愿意养着他们,我们不反对。但您哪些个武装必须取消。您也知道,咱镇上有护镇队,您无须再搞那个!”吴霸山即刻气恼道,“哪俺还养着他们干啥?”李时深则毫不让步地说,“你爱养不养!但有一条,你的那些武装必须取消。”乡绅族老们也连声说道,“是啊是啊!必须取消,必须取消!”
“老子不干!”吴霸山竟跳了起来,大声嚷道,“他们多是俺在仓满城挑出来的,俺不能甩了他们。”他想了想,忽然又大声道,“成啊!俺走,离开!俺不稀罕呆这里。”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话音一落,人们欢呼起来。台上的乡绅、族老们可谓是额手相庆、彼此道贺,台下竟有人喊道:“好喽,总算安稳喽。”当然也有说出更难听的。
吴霸山惊讶地瞪大了眼,突然又大声道:“不过,俺得要再住够一年!”他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来灸里镇的目的,才有这么个要求的。因为他觉得,只要住够一年,夫人便一定会怀上娃儿。可李时深却说,“不成,只给你半年。半年一到,你要么走人,要么就接受了那些个条件。”
吴霸山想了想,他夫妇在灸里镇住了也有些日子了,也差不多是时候再去找找那瘸郎中了,随即一咬牙说:“行啊,就半年!他娘的,要不是为了子……”他没把话说完,而起身说,“那俺可以走了吧?”
李时深则示意他说:“您把押画了!画了,便可走人。”又冲边上书记问,“金先生,都书写好啦?”书记点了点头,李时深又直视着吴霸山说,“那就请吴会长画个押吧?”吴霸山也瞥了李辞归一眼,心中却极不快地想道,“看你慈眉善眼的,可你一吭声,俺就拗你不得!罢了,改日咱再见个高下。”他无奈地押了指模,又从右护使窦威手上取过盒子枪,往肩上一夸,再凶狠地瞪了李时深一眼便大步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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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