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
“叫谁阿姨呢?”
“大姐…”
“谁是你大姐?”
望着面前,这张浓妆艳抹的、至少四十岁女人的脸,他就想一个嘴锤将其打飞,然后再狠狠踩上几脚。
但他不能那样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和了语气说道:“您能听我解释吗?我……”
“听什么听,出去,臭送外卖的,不按时送,你还犟嘴,出去!”
女人根本就不想听他说什么,将他推了出去,然后重重的关上房门,不等他反应过来,门又重新打开,狠狠的撂下一句话:“我要投诉你。”又“砰”的把门关上。
他傻傻地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
秋风萧瑟,昏黄色的天空似乎就要下雨了,地上的落叶,干枯的卷缩着,被一阵风吹起,和破烂的塑料方便袋一起朝街边的角落飘去。
此时一个瘦高瘦高的小伙子,低着头,手里提着两只饭盒,逆着风艰难的朝前走着。
他叫姚一钱,老家在钟南山下的姚家村。
父母在姚一钱很小的时候就出来做生意,开始生意还不错,所以他也曾经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可就在半年前,一场离奇的大火将他们家的店铺烧了个精光,许多债主一改往日的笑脸,千方百计的催要欠款,连病带急,不久他父母相继离世,老家也没有什么关系特别近的亲戚。
他已经十六岁了,为了生活就退了学,到处打工。
先后应聘过几个单位,可从来没有干满过一个月,都会因一些千奇百怪的原因,不得不离职。
在大酒店当过保安,他负责停车场,在指挥顾客停车时遇见一个刚拿驾照没几天的新手,一下子撞到其他车上,被经理好一顿臭骂,赶出了单位。
接着又去饭店端盘子,遇到一个醉鬼,摇摇晃晃的撞了他一下,打坏了盘子不说,还撒了其他顾客一身汤水,自然是既罚了工钱,又被赶了出去。
尽管接连受到打击,却始终没有击垮姚一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久他又找到一份送外卖的活计,每天起早贪黑辛苦的奔波在饭店与各个顾客之间,这眼看着明天就要满一个月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心里就一直紧张着,生怕再出什么乱子。只要干满今天就可以打破一个月的魔咒了。
可谁知中午偏偏又遇到一个女变态狂,订了两份饺子,要求五分钟送到,因为距离较远,半道又遇堵车,送到时慢了两分钟,那女人要求退订他就解释了两句,谁知被那女人一顿臭骂不说,还以他不尊重上帝为由,打电话投诉他服务态度不好。
小店生意本来就不太好,老板不分青红皂白开除了他,他要工资被老板以他坏了饭店声誉为由扣了,最后只落下两份没送出去的盒饭。
走在深秋的街头,姚一钱忍不住落下委屈的泪水,家里连遭横祸他没有怨过,但老天接二连三的打击他,让他无可适从。
是自己真的没用,还是贼老天故意捉弄自己。他不服,他要和这老天斗到底。
想到这,姚一钱倔强的抬起头,仰望着天,低声吼道:“我明天接着找工作,我要看看你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等着你。”
雨终于落下来了,裹着尘沙,落在头上,衣服上,街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步伐,朝家中奔去。
姚一钱不愿早早的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他躲到街边的房檐下,看街上车来车往。
“咳咳”两声虚弱的咳嗽声从台阶上的角落里传过来,姚一钱扭过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佝偻着身子蹲在角落里,蓬乱的头发下露出两道犀利的目光。
姚一钱蹲下身子,将手里的饭盒递了过去:“老大爷,如果不嫌冷,这盒饭您吃了吧?”
那老头毫不客气的接过饭盒就开吃,他都不问问姚一钱吃没吃过,不大一会儿,两盒饭就叫他一人吃了个干干净净。末了还打了个饱嗝,继续闭眼睡去,连一声感谢都没说。
姚一钱摇摇头笑了笑,他不会和一个流浪的老人计较的,和老人比他还是很幸福的,因为自己还年轻,脚下的路会越来越宽广。想到这,姚一钱一扫刚才的忧愁,抬起头望着天空,雨逐渐小了。
就在姚一钱抬脚准备迈下阶梯的时候,身后传来那老人自言自语的声音:“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那老头嘟嘟囔囔了半天,姚一钱只记得这几句,再看那老头时,那蓬草一样的头发中飘出一句话:“俗念迷离,路在南边。”就又沉沉的睡去。
姚一钱听得稀里糊涂,趁着还有点印象,他找了一家网吧,将刚才的话输入电脑一查,原来是老子《道德经》中的几句话,老头到底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我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