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惢曦忍不住身子一抖，就连嫣红的有些苍白的嘴唇都有些发颤起来。

周瑜仍旧看着天空，没有看方惢曦，就像一个有些害羞的小孩，在向一位妙龄的女子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对了，相处了这么久，我一直都称呼你为张夫人，还不知道你的闺名。恕我无礼，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闺名。”

周瑜的声音沙哑而又坚定，既然没的选择，那留些记忆也是好的。人生有时候总会充满各种各样的无奈，我们谁又能幸免？

过了许久许久，久的连周瑜都忘记了时间。在他的身旁，才出现一声轻轻地声音，这声音就仿佛九天的仙乐，让人觉得从未有过的好听。

“惢曦。”周瑜听到了，尽管声音很小很小，但周瑜确实听到了。古代女子出嫁之后，一般会冠以夫姓，所以自己的闺名便会藏而不用。这是礼节，也是妇道。

当一个女子尤其是已经成亲的女子将自己的闺名泄露给一个陌生的男子的时候，可想而知，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他们已经偏离了道路。

可是，他们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停下来，方惢曦说完自己的闺名之后，又低声悄悄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能背叛我的丈夫。”

周瑜虎躯一震，是啊，她已是有夫之妇，有些话，有些事，说多了便是伤害。于是淡淡的点点头，然后道：“这次回去，你要小心保护自己。张勋虽然是袁术手下大将，权势极重。但是袁术无谋之辈，又刚愎自用，未来必会被群雄所破。所以你要保重，若遇上难事，便可来找我。”

这话便已是极限。

无论是他还是她终究无法将那一层障碍突破。

人生，便是你永远都不能随心所欲。

周瑜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大踏步离开。

人影已没，但是方惢曦还静静地站在树下，眼角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世间最大的无奈，便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假如那年花开，我遇见的人是你，那该多好？

周瑜心情有些低沉，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有些发闷，甚至他都有大声狂吼的冲动。

周瑜并没有到别处，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城楼上。穰城的下午因为飘雪而变得有些寂静。城下是黑压压的帐篷，以及飘荡的旌旗。

周瑜驻剑而立，剧目眺望，脸上的雪花遇上温度，化成水珠缓缓的从脸颊上流下。

他觉得闷得慌，他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他不知道他对方惢曦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一想到明天就要将她送还出去，他的心便如纠结一般疼痛不已。他的脑海里不住的闪过一幅幅熟悉而又让人留恋的画面。

那日初见时她稍显惊惶的眼神。

那****救自己时认真的模样。

那****转身离开时模糊的背影。

以及今天两人互相对话时那种朦胧的无奈。

也许他们的这次相遇便是一场最大的错误。

既然已经没有机会，命运的齿轮又何必安排他们相遇。

周瑜咬着牙，狠狠地将一拳打在城垛子上，鲜血从指缝中慢慢的汨汨流出，染红了手，染红了墙，也染红了那颗冰冻的心。

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终究还是要放手的。

终究还是要目送她回到自己的幸福漩涡中的，她有丈夫，有孩子，有家庭，有归宿，他怎么能多想？

周瑜又狠狠地砸了一拳，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所有的杂念全部甩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城下黑压压的军队和刀山剑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