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羌和张蚝回房入座后,张蚝心中闷气依然难以消沉,手中长剑胡乱在空中舞着,耍了一阵子,便全身麻痹,或许酒兴发作无力地躺在地上,但嘴角不断谩骂;陛下征召我等还朝,本想多年征战身染重戾,今日特来洗髓寡欲一番,怎想姚苌那厮蛮不讲理,与我抢人,还说些诬言穗语中伤与我,甚是可恨!说着便大口痛饮起来。邓羌很是欣赏张蚝霸道无礼取闹,虽是姚苌有理,但张蚝性如泉水,不带一点污浊,反观姚苌性格阴沉,必是那瑕疵必报之人。邓羌一把抓住张蚝;贤弟莫要再饮,若等焉嫆姑娘看到你那猴样必取笑与你,贻笑大方不打紧,若传出去有损贤弟威名!这时坊主走进房中,满脸媚笑,殷勤地招呼身后女子进来;焉嫆还不见过二位将军!只见那坊主身后走出年轻美丽女子,向二人行了礼便转身坐琴台上弹奏起来!
姚苌离开萃居楼,刚回到府中,管家来报;禀告老爷刚得消息,王大人去世啦!恩,老爷我知道啦!你刚才说什么?是否是王猛王大人!是的,正是王猛王大人,管家答道。好,快速备酒席,老爷我要去去多年晦气。
在长安西街另一处豪府后花园内,一位老态龙钟的中年人手持宝剑,手里似乎耍弄着一套剑诀,沉稳刚伐有力,每次出剑力道恰到好处,莫不是常年征战杀伐不会做的如此行云流水。见其身后走来一位参将模样穿着皮胄年轻男子走来,似乎有事禀报,但也不敢打扰其人雅兴,径直站在他身旁。中年男子边舞边赋歌助起兴来;大兮云飞扬风起,威加海内兮归故乡,,,慕容垂看到来人,放下手中的剑;田参将有何事而来?禀吴王殿下;丁零翟斌部族以结盟于殿下,要以殿下之威名好生安抚前燕众将士,十方丁零将士归为殿下调遣,但求得殿下劝谏陛下,莫让其回京觐见,到时必报以厚礼!慕容垂提剑入梢,擦拭着脸额汗珠,身穿铁制铠甲,头戴雁翎战盔,慕容垂用手抚摸片片鳞甲;汉人战袍果然精致,想我鲜卑人空有广域精铁,却无这等制作精良之技艺,域广士勇而地则贫瘠,域富将多而百姓懦弱,这汉人有如此多优越条件,怎奈景秀山河为何落于我夷族之手?旁边参将附和道;汉人懦弱,不善和睦之道,而我鲜卑族人生存塞外之地,打小健硕身躯,争斗好勇各部族团结,又有殿下英勇冠绝天下之气概,汉奴岂能不败之理!听到别人溜须拍马,慕容垂顿时神清气爽,不断摸着下巴胡须。回去禀告翟斌,老夫我虽服侍两朝,郁郁不得志,遭受奸人排挤但我朝中还是有些盟友,在前朝遗少面前自是有些威信,只要他肯相助于我好处自然不少。卑职这就返回豫州,殿下多多保重!那参将刚走管家跑过来在慕容垂耳边轻言几句,听到管家禀报慕容垂激动兴奋;此老贼已死,我儿大仇报矣!
未央宫承明殿内,一位头戴鸭绒冠帽,身披貂毛皮制胡服有气无力躺在龙床之上,蓬垢的长发垂于肩上,两鬓早已花白。秘书监朱彤说道;陛下不必过于悲伤,王相国虽以身亡,然其治世良策安在,相国必达于上天,保佑我江山永固,啄乱世之清明,推翻暴义,惠贤德于天下。爱卿只知江山社稷,却不知朕与景略之兄弟情义,景略之逝尤失之蜀汉孔明也,速拟诏书;明日渭河南岸,镇亲自登坛祭祀,凡食禄八百石以上者,必来参加景略殡葬之礼。诺,臣下俸诏,待朱彤退去,身边的内侍催僖端来一碗参茶,双腿跪卧于苻坚龙床之下;陛下请用参茶,茶凉了功效自是不佳,还请趁早享用?苻坚端过参茶,看着眼前这位恭恭谨谨的老奴说道;朕听闻催公公善卜卦星云之术,朕欲平凉,代之地,出征在即还请公公帮朕卜之凶吉,何月发兵为妥,若准了便授你太常之职。老奴遵命,催僖吩咐左右端来一个空龟壳,往里面放几片铜钱,上下摇动着,嘭地一声响动,催僖望着地面铜钱心有沉着的说道;陛下此卦乃乾元之卦,上天主伐之意,乃是大吉之兆,然兑主水位,现今腊月当头,不宜征伐,乃来年炎火焚天之季为征伐最佳时期。好,若此卦应验,朕必封赏,你先且退出宫外,朕意以乏。宫外寒风凛凛,鹅毛大雪铺满整个长安城,远处沧池假山裹上一层暮白,倒像一位文辞斐然的学者,池水早已冰冻,远处瞧见几个穿着轻纱的宫女双手拿厚重木棒,来回敲打湖面冰渣,而戍卫的将士手持长戟,身着单薄铠甲,站立寒风中瑟瑟发抖。宫门外熙熙攘攘,一帮老臣向着宫门闯来。俱是台阁八座魁首,有中书令梁照,有尚书赵迁,李柔,李忧德,尚书郎阎复等。诸位大人且慢,崔僖拦住众人;陛下已经安歇啦,如有事情还望朝议上奏,还请诸位大臣请回吧!竖子阉人,安敢对我等阁老之臣不敬。
小小殿中监,就如此大胆,我等禀报都为社稷之大事,还不退让;
天下政事皆通于台阁,事无巨细皆来禀告,我等有直谏之权,你等阉人不侍奉陛下便了,还阻遏朝政,该当何罪;
尔等小人如不禀报,我便奏请陛下,治你专权之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催僖早已气得脸到脖子通红,但在诸大臣面前不敢太多放恣,进入承明殿,向苻坚禀报去了。未久就宣众位大臣进得殿来。苻坚模糊着双眼,刚入睡就有人扰他美梦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