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完问心路，若你依旧无悔，便是你杀心成道之刻，到时候杀念内敛于心，不流露分毫，即便是我，也看不出端倪，到时候，你便可以回秦国，做你想做之事。”

陆通道，将其中一切缘由，解释给洛白歌。

“那问心路上的梦境，为何全然遗忘？”洛白歌心中顿悟，只剩下此问。

“忘川之水会压制你的梦境记忆，故而你每次踏问心路时，都如同初临！”陆通神色凝重，这便是忘川之水的作用，让洛白歌的记忆，永远停留在最初，没有记忆，便不会对梦境产生熟悉感，杀意便不会因为熟悉而减少，只会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洛白歌沉默，方才明白，当年洛天为何会将凤梧破帝气之秘，留在蓬莱，此等杀意的淬炼，除开蓬莱，再无一处，可以办到。

“这条路，很苦，你现在放弃，还可以回头！这不仅是我的期望，也是你舅舅杨道，乃至你父母的期望。”陆通语重心长。

“师尊，这条路，已经不能回头。”洛白歌摇头，目光黯淡，走到此处，他已经付出得太多太多，若就此放弃，他无法给死去的楚国子民交代。

陆通收回目光，惋惜之意很明显，却没有再出言劝说。

“你，知晓铸凤梧的代价吗？”陆通问道。

“知晓。”洛白歌言有不忍，却异常坚定，“异兽之血，万人命火。”

“那你知晓异兽，意味着什么吗？”陆通凝重，所在意的，并不是万人命火，因为这一点，他知晓洛白歌来蓬莱之前，便已经接受。

洛白歌摇头，从典籍中，他只知晓异兽凶残，非人力可以降服，但是具体如何，洛白歌没有见过，也没有听闻过，心中并不明晰。

“修道，分为三境九阶。所谓三境，乃是不惑，知天命，从心所欲。而每一境，对应天地人三阶，故曰九阶。”

“所谓不惑，乃是通晓道意，熟读五经，体内诞生道意，并施展简单道术；所谓知天命，乃是心意可与天通，可据天象，揣测世间变化与他人祸福，此境界，可凝道力与体外；而从心所欲，便是凝道于心，化为道种，与自然律理相通，成为世俗所谓的道心！拥道心者，可布阵，引天下运势，运山川之力，甚至在付出代价的情况下，可扰乱星象！”

陆通阐释，将关于道的一切，铺展在洛白歌面前。

洛白歌点头，这一切，杨道都曾与他讲述，他如今的境界，可谓不惑天阶，再进一步，便可知天命，可据星象，揣测世间枯荣变迁！

巫者，如修道，亦可分为三境九阶，感巫，小巫，大巫；巫者不同修道，对自身有损，故而进展较快，可也正因此，晋升大巫之难，难于道心有成！这其中，必须付出大代价！

一旦成为大巫，巫术施展而出，除开道心者，无人可挡！

而这，便是大巫与道心者的可怖之处，远非小巫和知天命可比，这也是为何，韩国那日，韩国国师即便设计陷害重伤杨道后，依旧心有怖惧，不敢妄动！

蓬莱历代，能够远离战火，在这放逐之地中，开拓出如此仙境，不受外界干扰。正是因为，蓬莱历代宗主，其境界，不再三境之中，而是三境外的第四境！天人合一，可操纵山川大势，化为己用！

每一代蓬莱宗主，在即将与世长辞之刻，都会将自身所有的道行，传于下一任宗主，并将自己的魂，融于这蓬莱所属的山川之中！

而其代价，便是蓬莱宗主，不能渡海，离开蓬莱这片土地。

“不知异兽，在何境？”洛白歌问道。

“可媲美道心天阶！”陆通言语，直接抨击在洛白歌心中，不由让人生畏。

“道心，天阶！”洛白歌尽管预料到绝不简单，可还是低估了异兽的凶残，道心，天阶，足以堪比庞天统，外加其异兽的凶残之力，若是正面应对，不做准备，庞天统都不一定能够匹敌！

“那铸凤梧，岂不是天方夜谭？！”洛白歌惊疑，他有着自知之明，四年时间，他决然不可能将道的境界，推展到从心所欲之境，即便到了此境，此等异兽，何其难觅！

况且，还要将其斩杀，取其心火，更是难上加难！

“不然，”陆通摇头，“你先祖洛天，曾将斩妖术法，封存在了血脉之中，世代流传，此术，可克制异兽，可谓逆天道术！那术法，便是你斩杀妖兽的凭借！”

洛白歌再度一惊，看向自己血色红润的手掌，有些难以置信。

“我的血脉之中，封有斩妖术！？”洛白歌呼吸急促，难道数百年前，洛天便预料到了楚国会遭此劫难，故而早有准备，此等精密的部署与安排，绝非常人能够做到，足以见得，昔日的洛天，强横到了何种地步！

“此术，由你先祖洛天所创，不过想要觉醒此术，你必须以杀念，修出道心！”陆通慨叹，昔日洛天的境界，即便是他，也不由心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