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数日的阴雨,在夜中,渐渐变弱。
天色熹微时,露出清明,可是并没有日光,天穹上,依旧堆积着薄薄的云层,有些阴暗,不过,已经没有了雨意。
夏风在海面轻拂,没有凉爽之意,反而透露出燥热,与沉闷。
“船家,我想租船出海。”
洛白歌手持杨道佩剑,来到泊船处,向着一个闭目的老者说道,神色温和带笑,与寻常游客无异,想去一睹海雾风光。
“带艄公,二两银子,单独租船,一两银子,不过需交五十两押金。”管船的老者,缓缓睁开眼,语气随意,这是公认的价格,谁也不例外。
“我喜安静,有劳了。”洛白歌拿出单独租船的数额,递与老者,他此番要去的,是蓬莱,不可能带艄公共去,这船,自然是还不回来了。
接过钱财,船家目光淡淡向洛白歌扫去,眉头皱起。
“年轻人,我看你俊朗达理,劝你一句,海雾,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老者一叹,他在这里营生多年,按照常情,游人出海看雾,往往都会雇佣一个艄公,;当然也有同洛白歌一样,单独租船出海之人,虽然很少,但却是有,他们多数是慕蓬莱之名而来,不听劝说,驶进海雾深处,再也没有出来。
老者见得不少,故而想要劝说洛白歌。
“谢过船家好意,我只是去观雾而已。”洛白歌看出老者好意。
老者撇撇嘴,再度扫了洛白歌几眼,没有再多说,做生意,拿人钱财,心意尽到便好,其它,各安天命,五十两押金,已经足够买下船只。
“甲四船。”老者吐言,指了指船只,再次闭目而去。
洛白歌转身,眼角的余光,向身后扫去,仅仅一瞬,便恢复正常,登上了编号为甲四的船只,没有运用道法,而是手握船桨,缓缓向着远处而去。
“果然,还是跟来了。”
洛白歌继续划桨,看向紧跟在他身后的船只,眼中闪过杀意,他几日前,便注意到了岐东五鬼,只是不想动手,心想去了蓬莱,他们便无法追来。
洛白歌轻叹,他还是低估了岐东五鬼的贪婪。
此刻雨后初晴,阴云还未完全散开,出海的人,几乎没有,洛白歌选择此刻出海,在岐东五鬼眼中,却成了杀人越货的良机!
两只船,一前一后,向着远方一片白蒙蒙的海域而去。
数个时辰后,在海岸上看,两只船,已经变成小点,摇摇晃晃,看不清船中的任何情形。
“兄台,等等。”
就在洛白歌加速向前时,身后传来呼喊声,洛白歌脸上显露寒意,冰冷的目光,向身后扫去,看到身穿灰色衣袍的人,正站在船头,笑容违心的呼喊,似乎要寻知己,共赏薄雾美景一般,可其目光,并带另外四人的目光,所关注的,却是杨道手中的佩剑!
“你们的意图,不用掩饰,若你们想死,便追上来吧。”
洛白歌毫不掩饰,言语中,带有杀机,他没有心情与耐性,去与这五人演戏,他有心放过这五人,可是他们冥顽不灵,一再相逼!
道完,洛白歌抬脚一蹬,道术运用间,船速猛然加快,向薄雾中而去。
五人齐齐皱眉,一刹后,眼中闪过狠色,如同那林间的恶狼,卸下伪装后,暴露出贪婪嗜血的本性,他们是岐东五鬼,手上沾染的鲜血,已不知道多少。
灰衣人嘴角勾起狞笑,对于洛白歌道破他们的意图,没有丝毫惊慌,此刻,已经接近雾霭,这里发生的一切,没有谁,可以传出!
“既然你找死,那就不怪我们了。”灰袍人狞笑,转向酒鬼,“追上去!”
酒鬼点头,看向洛白歌,眼中满是贪婪,他修行了巫术,虽上不得门面,可也正因如此,他知道道宝的稀有与贵重,此刻,酒鬼丝毫没有犹疑,咬破手指,鲜血滴落的同时,散发出黑芒,全力施展巫术,向前追去。
洛白歌的道术修为,并不高,在身后五人的全力追赶下,距离缓缓被拉近。
“交出你手中的剑,我们可以留你全尸。”为首的灰袍人威胁。
洛白歌没有理会,继续向着雾霭深处行去。
“追!”灰袍人吼道,害怕逼急洛白歌,因为一旦驶入海雾深处,将很难再出来!
雾霭渐浓,灰袍人估摸了距离,除开酒鬼,与另外三人,纷纷取出由精铁打造的一个钢爪,轻轻一拧,钢爪化作一道疾风,穿过雾霭,直奔洛白歌而去。
洛白歌眉头一皱,不得不停运道术,眼中泛起寒芒,“哗,”轻微的颤音,从剑鞘传出,白光闪过的同时,直奔洛白歌眉心而去的钢爪,被劈砍成为两半。
可余下的三只锋利钢爪,直接撼入了船底的木板之中。
“果然是道宝!你逃不掉!”灰袍人轻蔑一笑的同时,看向洛白歌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