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东方月白眯起了眼睛，透过发丝间的缝隙看向面前的女人。

“算是我族的秘事吧。”夔魍魉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态度，“上一任夔魍魉还在世的时候，那个男人就这么出现在你现在坐着的那个位置上……准确的说是蹲在椅子上，手里提着一个酒壶。吊儿郎当的打量着房间。”

“你们事先没发现他么？”

“没有。”夔魍魉说得很平淡，“那时我是三番队的队长。外出巡林，就跟你常做的一样，但是我们没发现他，在我们的领域里他就像是一个幽灵，就连村子的结界都不能阻挡他的行进。”

“结界被破坏掉了？”

“就算攻破了结界也不可能做到毫无痕迹，事实上当我们收到命令返回村子的时候，一切都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说过的，那个男人就像幽灵，来无影，去无踪。如同风一般，悄然的融入了进来。按理来说以他的能力，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走村子里任何一件东西。但他偏不，跨入秘境后就直冲冲的跑到了夔魍魉的办公室。”

“没人拦住他么？”

“没有人。”夔魍魉摇了摇头，露出唏嘘的神情，“事实上第一个发现他的人就是上一代的夔魍魉。”

东方月白默然。

“他的目的是什么？”

“挑战最强。”

“最强？”东方月白挑眉。

女人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只是为了追求更高的武道，游历大陆寻找能使自己变得更强的人。这甚至可以说是他活着的唯一动力。”

“很纯粹。”东方月白点了点头。

“是很纯粹。”她的眼里露出少有的，火热的神色。东方月白看在眼里，心中渐渐升起了好奇心。

什么样的人才会如此这般的将至强的武道作为生命的唯一追求？不远万里，风餐露宿，行走在大陆上的每一角，去到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挑战当地最强的那个人，换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哪怕伤痕累累，甚至丢掉性命？也许是不知天高地厚，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那种全神贯注投入战斗的专注，那种血液如同火一般奔腾在体内的奇经八脉内的感觉。

“后来呢？”东方月白又问，“有人接受吗？”

“为什么要有人接受？”夔魍魉不屑的撇向屋子里的一角，又从抽屉里摸出一只纸烟，点上。可以看出来她的烟瘾真的很大，常年被烟气熏染的玉指也没有任何的枯黄的痕迹，指甲上跳跃着温润如红玉的色泽。

这一问倒是把东方月白问住了。

的确，一个来历不明不速之客，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为什么就一定要任由他胡闹呢？

“这么说他被拒绝了？”

“那到没有。”魍魉王撇了撇嘴，“上一代魍魉王答应了，只是因为那个人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不知道。”女人摇了摇头，“这也是我至今也想不明白的地方。那个男人只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附在老爷子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老爷子向来古井无波的神色上有了动容……不，不只是动容……准确的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尽管他极力压制，但那种变化还是非常的明显。”她顿了顿，忽然眯起眼睛看向东方月白，目光中闪过狡黠，“你觉得是什么事能让老爷子如此失态？”

“莫非那个人是十六代王的私生子？”东方月白嘀咕着。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片刻后不禁莞尔。

“没想到你不正经的时候，还蛮可爱的，跟小时候一样。”

东方月白面无表情：“我已经长大了。”

“我知道。”夔魍魉悠悠的说，“所以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爱了。”

东方月白仍旧面无表情，目光瞥向别处，只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个人说出那句话后，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老爷子哄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房门才被再次打开，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老爷子改变了态度，满足了他，而且是以下达命令的方式。”

东方月白默然，片刻后目光微闪：“可我并没有在卷宗上看到记录。”

“你当然不会看到，因为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

“有多少人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十一个。”夔魍魉呼出一口烟，“两个当事人，所有番队的队长，当然现在也包括你。”

“还有一个呢？”东方月白收回了目光，眼珠动也不动的看着面前魅惑的女人，目光清澈，他的食指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像是已经猜到了答案。

“你哥。”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唏嘘，“那个代表魍魉一族，接受挑战的人。”

东方月白的眼帘垂了下来，眼神隐没在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