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同知家的千金,你看看怎么样?”翠姑早就把沈平金的表现看在眼里,不过也不以为意,见他醒来才笑着对他说话。
“怎么样?”沈平金有些愕然,不知道翠姑这么问他是什么意思。
翠姑也不解释,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笨蛋,这赏荷宴可并不只是单纯的宴会,还是诸位夫人小姐相看的场所。”一边的珑月见沈平金傻眼,暗地里提醒他。
沈平金这才醒悟过来,不过翠姑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是有意给谁牵线搭桥?
和她有关系,又问到自己头上,那这个人只有可能是吴进宝了。
沈平金想起之前吴进宝提起黄俏时的表情,明白过来。
肯定是他的家人有心给他介绍媳妇,所以他才那么愁心……
想到这沈平金这才认真的看起眼前的人来,一身翠绿的湖绸,举止优雅大方,神情认真无比,仿佛周遭一切如今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只有手上的琴才最重要一样。
“还不错,这姑娘弹得挺好听!”沈平金不知道同知家的千金弹得是什么曲子,只觉得清脆悦耳,让人心情愉悦。
“虽然熟练,但是曲子无心……”珑月一旁淡淡的说了一句,像是告诉沈平金,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沈平金本来对听不出曲子有什么问题,可听珑月这么一提,瞬间就察觉到曲子里差了一种让人真正沉醉的东西。
虽然让人赏心悦目,心情愉悦,却很难真正打动让人心。
两人的对话很小声,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到,可场上正在演奏的人仿佛心有所感,忽然抬起头来,望向他俩。
私底下议论别人本来就让沈平金有些心虚,突然投来的目光更让他一时间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终于,姑娘一曲终了,四周的人们纷纷称赞,可她却没有回应,盈盈站起身来直接走向沈平金。
“小女子名唤夏可清,不知姑娘对我刚才的弹奏可有指教?”
原来她不是冲着沈平金来的,她的目标是珑月。
四周的目光一下聚焦到珑月身上,有惊艳,有疑惑,有幸灾乐祸,还有平淡如水,唯有夏可清瞧向珑月的目光里高傲中带着一丝不屑。
“指教谈不上……”珑月面不改色,冷冷的回应:“因为简直不堪入耳,根本不值得品评!”
对赤裸裸走上来找茬的夏可清,珑月没有一丝怯懦,反而升起一股气势。
“那是谁家女子?”
“不知道,从没见过。”
“刚才是知府夫人带着来的,恐怕有什么背景不成?”
“她长得真美,只怕夏可清这次讨不了好!”
一时间沈平金听到四周传来各种议论声。
“可清,你弹得很好,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珑月姑娘说的也没错,你不用往心里去!”翠姑没想到珑月竟然会直接应对夏可清,可人是自己带来的,只能出言劝解,希望不要出什么状况。
“吴姐姐,我可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只不过这位姑娘既然能说这样的话,想必也是个有能耐的,何不亮出来让大家看看。”
夏可清挑衅的看着珑月,丝毫没有作罢的意思。
翠姑脸色微变。
夏可清的父亲是同知,仅比自己的夫君低了一级,说是知府的左膀右臂,其实却是个不亚于知府的实权人物。
所以虽然她口口声声的叫着自己姐姐,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大的畏惧。
“珑月姑娘,夏小姐自幼就有京中的名师教导,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确实年纪小还需磨练,你也不要在意。”
“王夫人,不是我在意,只不过我不习惯说谎,唐突之处还请见谅。”珑月礼貌的回应。
说完站起身来就直接走到刚才夏可清奏琴的地方,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真是一把好琴!”
“那是自然,这是我父亲特意寻来朱致远仲尼琴,价比金玉,岂是一般人能随便得见的?”夏可清一脸得色。
“琴是好琴,大气沉稳,浑圆精致……只可惜你只懂得使用它,却不知道配合它,替它说出它想说的话。”珑月根本没把夏可清放在眼里。
“一把琴而已,能有什么话可说!”夏可清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只是气恼,可她自己知道珑月说的话竟和自己师傅惊人相似。
她师傅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能懂得不去操琴而是去配合琴,那才算真正的大家,只不过她一直都不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算配合琴替它说话……
珑月根本不管已经开始萌生退意的夏可清,坐下来轻轻一抚琴,开始弹奏起来。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一点也没有了西域人的影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