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沈至急忙打断沈平金:“我做,这事我做了,不用再找别人!”
“既然堂哥这么干脆,那我也不会让你白干,日后纺织厂做起来了,我给你半成的利。”沈平金举起了一个手指头晃了晃。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太俗气了……”沈至嘴上谦虚,沈平金却从他眼中看出了不屑。
“就这么定了,我不会赖账的。堂哥没事就请先回吧,我还要再呆一会,这周之内我就将样品送给你,你务必在一个月内完成刚才我们商量好的事情。”
沈至点点头,带着昌哥儿走了。
看着沈至一行人远去的身影,清风沉着脸问沈平金:“金哥儿,你真的就这么便宜了沈至?”
清风有些不解,明明前些日子还是想要谋害性命的仇人,为什么今天竟然能坐到一起谈合作?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沈平金望着沈至越走越远的车队,淡淡的回答清风:“我从没有忘记我和他之间的仇怨,只是他身败名裂甚至丢掉性命已成定局,在这之前我收点利息,推波助澜一把有何不可?”
清风听沈平金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放下了大半……
这边沈平金和清风继续考察着仓库的地形,研究着怎么将它改造成一个工厂,那边沈至和昌哥儿也在对话。
“昌哥儿,以后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事,都不能和金哥儿作对!”沈至没有了之前和沈平金讨价还价时的各种作态,一反寻常的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为什么啊父亲,他比我小根本打不过我,还害我被你揍了一顿!”昌哥儿咬牙切齿的愤愤不平。
“连为父都被他算计成这样,你又能如何?”沈至摇了摇头,看着仍然一脸天真的昌哥儿,心中思绪万千。
“父亲,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不必跑到这黄口小儿跟前受辱,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昌哥儿平时虽然有些顽劣,可却有一颗敏锐的心。
“怪只怪为父当初棋错一招,招惹了他,如今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略微弥补,免得日后牵连你们啊……”沈至长叹一声,却引得昌哥儿更不明白了……
……
日子过得飞快,托人找来的工匠在第二天就开始改造仓库。有钱就是好办事,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原本废弃的仓库和码头就已经修葺一新。
河边架起了一个大大的水车,沈平金决定用水力来进行棉花脱籽和混合的工序。
除此之外沈平金还见到了从松江府找来的工匠,凭着他对后世织布机的理解,与这些工匠细细商讨,又改进了一些工艺,增加了纱锭数量,将生产效率起码提高了一倍还多。
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沈平金盼望中的第一匹棉布织出来了。
“东家,你看这棉布,柔软细腻,品质上乘啊!”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托着布匹走到沈平金面前,掩饰不住的兴奋。
“看见了,黄师傅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沈平金掩饰不住的笑着对老者说。
这个姓黄的老者是彭道长找来的织机师傅,据说不但是松江府人,还是黄道婆的本家,一身造织机的本事顶呱呱。
只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本地乡绅,被逼得没有活路,流落异乡到了苏州城弹棉花为生。
听说沈平金出高价请人,于是他携家带口的来到了周庄。
还别说他真是一点就通,沈平金把后世织机的原理与他探讨了一遍,他就想出了杠杆轴承的办法,将原本全木质的织机中一部分零件换成了铜制的,还扩大了机床,让织布效率提高不少。
“放心了,想不到东家天纵奇才,有这么多奇思妙想的点子……”原本老者还担心这么改造会出问题,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成功了。
沈平金汗颜,他只是提到了一些点子,还以为在没有电力和蒸汽机的时代无法实现,可这些明朝的能工巧匠却又一次给了他惊喜。
还是用人力,可现在沈平金的机器同样用一个人,却能织出比愿被多一倍以上的布匹。
沈平金满意的任命黄老者成为纺织厂的第一任厂长,捧着布匹就回了周庄。
他先去了趟沈家,把布匹交给了沈至,让他拿着这东西去当说客,筹集资金。
完事才回到白云观,准备休息。
这些天每天早出晚归,他凡事都亲力亲为,累的够呛。
刚准备走回竹林小院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半道上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彭道长,没大事明天再说吧,我累坏了!”沈平金不断打着呵欠。
“当然是有事!”彭道长怜惜的看着沈平金。
这些天沈平金的忙碌他看在眼里,也心生佩服。
“什么事,快说吧!”
“你父亲明天应该就会到周庄了……”彭道长话音刚落,沈平金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