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公干,今早回周庄的时候就正好绕道去了趟吴慧娘家,结果……”
“怎么了?吴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芳草关心则乱,没等黄捕头说完就连忙插话。
“芳草,你等黄捕头说完!”沈平金虽然体谅芳草对吴婶关心,可也觉得芳草性子有些急躁了。
“结果我打听到她家……这事还真不知道怎么说!”黄捕头努力的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慢慢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一早黄捕头从苏州回周庄,就顺道去了清风告诉他的那个叫杨湾的小渔村。
渔村不大,黄捕头本以为随意打听就能找到吴婶家,谁知道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脸色大变摇摇头说不知道。
黄捕头觉得蹊跷,逮到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威逼利诱才弄清楚怎么回事。
原来杨湾的百姓大多姓杨,据说还是华阴杨氏的后人,几十户人家,守着太湖边祖上传下来的一些田地,靠在太湖上渔猎为生。
吴婶的丈夫叫杨忠厚,名字虽然听起来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其实从小到大却是一个嗜赌如命、偷鸡摸狗为祸乡邻的泼皮。
自从吴婶嫁给他,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不但要侍奉体弱多病的公公,还要照顾瞎眼看不见的婆婆,就连怀孕生子的时候,都还有讨赌债的人上门逼债。
幸亏吴婶公公在世的时候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几亩良田绝不撒手,所以日子虽然艰难,倒也能活下去。
谁知十几年前吴婶的公公终于病重不治,前脚刚咽气,后脚杨忠厚就将家中仅剩的田土住房全都输了个精光,欠下大笔赌债跑了!
吴婶的公公还没下葬,讨债的就直接上了门,逼着瞎眼婆婆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赶快滚蛋,还要将吴婶卖到窑子里去抵债。
幸亏杨氏一族作保,那伙人才放宽了三日,答应等老头下葬了再来收账。
杨忠厚虽然是杨氏一族的子孙,可那些年乡亲四邻都被他祸害了个够,再加上大家都不是富裕之辈,想帮这孤儿寡母不但有心无力,还怕之后会惹上一身骚被杨忠厚讹上,所以都眼睁睁的看着吴婶一家倒霉。
吴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守着瞎眼婆婆哭了整整一宿,第二天天刚亮就抱着两个孩子去投湖,准备一了百了。
谁知刚落入湖中,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她就后悔了,就在越挣扎越往下沉的时候,她被一条过路的商船救了起来。
商船是沈家的,吴婶被救起来后,沈家人可怜她的遭遇,帮她还了杨忠厚欠下的赌债,帮她保住了祖屋。
后来沈家的女眷得知她做得一手好点心,干脆就让她到沈家当了个厨娘。
她感念沈家的救命之恩,从那以后就一直留在沈家,只在逢年过节才回家看望婆婆和两个儿子。
十几年的时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吴婶心无杂念的在沈家守着,老家的两个孩子也渐渐长大。
谁知前段时间有人给吴婶捎来了信,说婆婆病重,她这才拿了沈平金给的十两银子回了家。
谁知一到家中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婆婆没病,是十几年前那个躲债逃掉的男人回来了。
那个男人蛮不讲理,上来就跟吴婶要钱,吴婶不给,他就下狠手打吴婶,说这些年吴婶一直在外不守妇道,不干不净,要不怎么可能养得活两个儿子跟瞎眼老母。
吴婶听罢心如死灰,当下就重蹈覆辙投了湖。
幸亏乡邻施救,将她捞了上来,可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黄捕头到时眼看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混账……”沈平金听黄捕头说完,怒拍桌子大声喊了起来。
他一直都是个有爱心的人,最见不得这样的人间惨剧。
清风和芳草也听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瞪。
“金哥儿,你等着我去收拾他……”清风忍不住,猛地站起来就准备往外冲。
“等等……”沈平金略一思索,率先冷静了下来,叫住冲动的清风。
“小少爷,我们得赶快去帮吴婶!不然……”芳草眼泪汪汪的拉住沈平金,不知道说什么好。
“帮,一定要帮!而且这次我要一次性的解决掉这个大麻烦!”沈平金当即表了态。
想起那个对自己珍爱无比,恨不得将心都掏给自己的慈祥妇人,沈平金抛却了一贯的冷静,恨恨的对黄捕头说:“麻烦黄捕头帮个忙,能送我们去趟杨湾吗?”
黄捕头微微一笑:“沈家小少爷有求,那是我的荣幸!”
于是几人马不停蹄,到了周庄的埠头,租了一艘宽敞的船,往杨湾疾驰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