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景。
“后来呢?”
“后来平西候奉诏入京,假装偶然提到父亲,然后见机奏请圣上,说希望父亲和哥哥能到滇地来为西路理财,圣上疼爱平西候,答应了下来……”
“如此说来,平西候可是出了大力气!”
“那是,平西候不但和孩儿交往甚笃,还说与父亲神交已久,期盼着能早日见到父亲,所以才派了人马日夜兼程的去辽阳接父亲和二哥。”
“那以你看来,平西候真的是个干大事的人?”
“反正在孩儿看来,平西候忠君爱国,神武有力,智慧超群,值得一交!”
“很少见你这么推崇一个人呢,看来我得好好花些心思……”老者听着年轻人兴高采烈的叙述,眼中透露出一股若有所思的神情。
车队在细雨中缓缓行进着,忽然车轮咯到一块大石,导致车厢剧烈一晃,引得浣娘又一阵剧烈的咳嗽。
“母亲……”年轻人关切的询问。
“没事,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浣娘柔柔的说。
“父亲,母亲的身子向来不好,这次您为何要我把她从应天府家中接出来?”年轻人语气中包含着一丝埋怨的味道。
“保儿不得无礼,这是为娘的意思,我早就应该跟着你父亲的!”浣娘不愿儿子对老者生出不满,哪怕只有一丝丝。
天空中飘落的冬雨打在年轻人脸上,冰冷刺骨的感觉反而让他想起了往昔在应天府家中的冬日。
这时家里应该烧起了大大的地龙,母亲可以在温暖的室内慢慢修剪西园折来的梅枝,然后和丫鬟们缝补刺绣,一边话家常一边打发时光……
“子成,你觉得应天府还有我们的家吗?”老者没有不满年轻人的态度,倒像是自问自答。
年轻人的思绪被打断,微微一愣不明白父亲问这话的意思。
稍想片刻之后才回答:“父亲母亲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你倒是想得通透!”老者轻轻一笑接着问:“可是有一天我和你母亲都不在了呢?”
浣娘听到身边的丈夫这么一说,不由得身上一紧,双拳握紧。
“周庄祖宅也是我们的家……”家族祠堂都在那里,那里理所当然也是自己的家!
“痴儿,痴儿啊……”老者仰天长叹。
听到父亲这么说,年轻人只以为是自己愚笨,未能理解父亲的教诲。
正待继续追问时,忽然无意间抬头看见天上层层的乌云之中竟然不知何时开了一处天窗,露出蔚蓝色来。
阳光从其间洒下来,照得四周明晃晃的,不由得让人心喜。
“父亲,你看……”年轻人不由得脱口而出。
等到话从口出,他才想起来母亲病重,大夫交代过最好不要见风,不由得懊恼起自己说完鲁莽来。
本以为父亲又会训斥自己,谁知不一会马车的布帘就掀开来。
原来老者已经服侍浣娘躺下,盖好了棉被。
只见老者方脸大耳,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肤白面净,唯有一双薄唇上留着打理整齐的胡须,一看就知道年轻时肯定是一个极美的男子。
就算如今已过古稀之年,可要是说他只有五十多岁,也一定有人相信。
老者望向远方天际的天窗,心里暗忖:“当年高人曾告诉我东西王气正旺,会有在西南相见的一日,如今真真的应验了啊!”
年轻人不知道老者在想什么,只是高兴的上前:“父亲不用忧心,西南虽偏隅一地不比江南,但却也物产丰茂,等到了昆明还有平西候照应,我们一家会好起来的!”
老者点点头,放下布帘端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里,思绪已经随着吱呀作响的马车飘向了不知处的远方……
……
明洪武云南总兵平西候沐英帐下中军录事李浩著《三迤随笔》记载:洪武十九年,辽阳拨来军犯四人,并附有牒文。
其义兄沐英亦附书于后:此乃江南第一巨富。因修南京城,出资可敌国资。因犒劳军事而动帝怒,而没其家,并发配辽阳十二年……
开新书,留了不少存稿,慢慢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