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嘉见依兮走了出来,遂轻声道:“我来探望公子。”
依兮莞尔一笑:“汉中王每每过来只见公子,就没说看看小妹?”
“小妹?”刘嘉惊诧,四下看了看:“阴剑接阴丽华一行归来了?”
依兮莫名:“哪跟哪?”
“若君并非说刘伯姬。”妘洛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依兮认孝孙为大哥,不知汉中王是否认这个妹子?”
依兮娇羞一笑,也不作声。
妘洛所说正是‘谋圣’张良之后张若君,也就是眼前这个化名依兮的英姿少女。
“公子,这如何是好?”刘嘉拱手:“无论如何,公子是君,刘嘉是臣,依兮是公子最亲近的人,岂敢僭越……”
依兮嘟嘴:“如此说话可不像汉中王了,俗气!”
妘洛挡之:“若君,不可无礼!”
刘嘉爽朗一笑:“赤子之言,听了心里舒坦。”
只见依兮低头不语。
妘洛不再多言,略加思索,遂见其神情严肃:“孝孙,君臣此话日后万万不可再提及,我离开长安之时即不再是大汉天子。”
缓了缓,语气恢复如初:“你我有约,皆立誓言,辅佐刘秀刘文叔。天不与命,无非身死而已;若是天命所归,功成之日亦是你我隐退之时,切记不可再言君臣。”言中语重心长。
刘嘉心领神会,拱手:“公子今日之言,刘嘉永远铭刻在心。”
“生分。”妘洛说罢,亲切一笑。
刘嘉亦是一笑,不再言语。
“猜猜猜。”依兮自言自语,又好像是有话要说,却无人搭理自己似的。
“若君!”妘洛收敛笑容,遂又回过头:“孝孙说我的话,你会铭记在心?”
刘嘉站的甚是挺立:“公子之言便是我之军令。”
妘洛笑道:“既然如此,我做主,孝孙与依兮以兄妹相称,铭记在心,可不得食言?”
“公子……”刘嘉不知何以对之。
妘洛深思一番,遂道:“此处只有我等三人,今日我再称一回天子,孝孙、依兮御赐兄妹,钦此。”
刘嘉遂拱手道:“谨遵公子之令。”
“孝孙……”妘洛轻轻摇头,随即轻拍美人榻:“坐我旁边。”
刘嘉稍加犹豫,见妘洛看着自己,便从命端坐其右边。
妘洛遂又让依兮在自己左边而坐。
“孝孙,我希望你与依兮不是兄妹,胜似兄妹。”妘洛面露亲和柔情,隐隐带着忧伤:“而不是遵从我意。”
“公子,我明白了。”刘嘉起身转向依兮:“依兮小妹。”
依兮业已起身,回道:“汉中王大哥。”
“如此多好。”妘洛站了起来:“日后你二人依然以旧称相互称之,兄妹心知便好。”
“谨遵……”刘嘉刚刚开口,遂又转而道:“明白。”
妘洛柔柔说道:“若君,你先退下,我与孝孙说说话。”
“公子,汉中王。”依兮亲切笑着起身,抱拳与二人告退。
此刻虽是口称汉中王,心里却是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是亲情。
依兮退入屏风,过了片刻,妘洛轻声道:“孝孙。”,犹豫不定:“若君难以融入尘世,人来世则皆有归宿之日,我若离去……”
“公子!”
“孝孙,听我说完,我若离去,若君托付孝孙。到那时,若君若是已嫁人,孝孙以娘家人代我每年中秋团圆之日看望这丫头一回,夫妻吵吵闹闹也是人之常情,随之而去,却是别让人欺负若君;倘若若君依然是孑然一身,代我为若君找个好人家,别入公侯官宦、新贵世族门槛,亦勿进士子书生、将军校尉院门,阴剑可与依兮同甘共苦,厮守终生,一切得随缘,或许还会有这样的孩子。”妘洛说罢,遂问道:“孝孙可知我意?”
“刘嘉明白。”
“嗯,此话到此为止。”妘洛回头望着窗外:“开春了。”回过头:“又是一年,说快也慢,说慢也快,长了一岁,路也近了一步。”说罢,看向刘嘉:“一冬蛰伏,初春当是苏醒之时,各路兵马也该动了。”
却说,今载寒冻不平静,更始帝刘玄荒淫无度,国丈赵萌排除异己,二人蛇鼠一窝,串通一气,庸主权臣与朝臣之间矛盾难以化解,内斗愈演愈烈。
申屠建、陈牧、成丹等元勋被赵萌诱杀,全族不留一人,王匡、张卯等功臣被刘玄逼反,起兵大败遂率残部投奔赤眉樊崇。
是时,赤眉两路大军攻城拔寨,会师弘农郡,再进军便到了京兆尹地界,京畿长安势在必得。
三十万大军,势力扩及青州、徐州、兖州、豫州。
赤眉越过绿林,成为天下辖地最多之割据,土地虽大,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