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任光轻取贳县同时,堂阳县令业已率众官吏开城向邳彤乞降。
贳县仅区区数百兵卒,且无战力,这会儿也是跑了个没影,
奔命兵并未追击这些乌合之众,只是入城抢掠。
依军令日落前归营,任光早已来到了县衙正堂,端坐案后。
且说信都郡功曹阮况、五官掾郭唐,二人是信都郡郡守任光佐吏属官,堪称左膀右臂。
任光拜将封侯之后,奉槃凰阁决议率奔命兵攻取贳县,信都都尉李忠,信都令万脩随军。
槃凰阁任命宗广代郡守之职。
此外,阮况、郭唐二人熟悉信都地理民情,且与当地望族百姓多有交情,遂留守信都郡,官职不变,却各有重任。
阮况以功曹代行都尉之职,郭唐以五官掾署理信都令之事。在任光出征期间,辅助宗广处理郡中大小事务。
却说,阮、郭皆未随军,任光军中一应大小事宜皆落在了李忠、万脩二人身上。
李忠行走帷帐之内,万脩巡视军营之间。
便在这时,只见万脩急火火跑入县衙,来到正堂。
“君游为何此时才到?”任光脸色铁青,厉声问道:“可记得军令?”
“回郡守,记得!”万脩单膝跪拜道:“日落归营,迟半时辰者杖二十,迟一时辰杖五十,屠杀百姓、欺凌妇孺者视罪轻重惩治。”
任光冷冷道:“你迟了几时?”
万脩不假思索:“一个时辰!”
任光也不多言,直截了当问道:“军中奖惩由你定夺,今日且问万脩该当何罪?”
“杖五十,属下掌军法,执法者明知军法而违法,当再加五十杖,这便去领罚!”万脩也不辩解,说罢便起身大踏步来到堂外,只见正堂与大门之间小道两旁直挺挺站着十数军士,皆身着红衣,手持军杖。
任光不作声,也不离座,只是面无表情望着堂外。
万脩喊来了执法军士中两个铁面壮汉,并言道:“你二人被将士们称作铁板、铜杖,我今日倒要见识见识,看你俩到底是恶狼还是绵羊。”说罢,趴在了一旁石案上。
此案约莫七八尺长,三四尺宽,万脩正好占满,两个臂膀稍有架空,石案还是不够宽敞,放不下这位绰号‘牛将军’的壮实汉子。
“开打!”万脩一声喊震耳欲聋。
那两执法汉子一根筋,闻得命令,也不认人,抡起军杖就打,手下不留情,使出浑身气力,杖杖可让人皮肉开花。
“停下。”忽闻大门外一声喊。
循声望去,却是奉任光军令巡城的李忠,其不在此次归营之列。
李忠巡城路过县衙门口之时忽闻万脩声如洪雷一声“开打”。
刚刚取得城池,却不知在杖刑何人,不放心,因而匆匆小跑进来。
万不曾料到万脩亲自执法杖刑之人竟是万脩自己,因而也未多想就喊了一声,本想问清缘由。
却见铁板、铜杖二铁面也不理会,只是一门心思按照万脩军令执行军法。
“我皮肉厚,骨头硬,无甚!”万脩咬牙抬首,一字一顿。
端坐堂内的任光面不改色,无视入内求情的李忠。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忠进进出出,一会入内向任光说话求情,一会出去嘱咐铁面壮汉手下留情,前前后后进出数回,闻得一旁监刑喊道:“八十。”
奄奄一息的万脩晕了过去。
一根筋的铁面壮汉终是停了下来,不敢再打。
李忠急忙上前去看,还有气息,遂道:“余下二十杖由我代之。”说罢,令左右抬万脩入屋调理,并吩咐巡城军士唤医者火速救治。
接着令人搬来堂内案几,便趴了上去。
众人望向任光,只见这位主将不作声、不表态。
监刑开始数着:“八十一,八十二……”待喊道:“一百,刑毕!”,李忠也被抬了下去。
兵马清点毕,各屯屯长报于所在曲军侯,军侯报各自部司马,司马报部校尉。
二部校尉分别向任光禀报,皆言各部人马皆到齐。
“此战敌军未放一箭便弃城而逃,那位自称一方诸侯者被自家兄弟舍弃,守兵逃窜时将其踩成了肉泥,尸首已不存在,以二位校尉所报,我军可是未折一兵一马便轻取此城。”
任光说罢,步出正堂,来到县衙大门外,望着列队的二部八曲八十屯。
说是三军列队,却与离开家乡告别父母妻儿的农家服役一般,有背着包袱,有扛着木箱。
或许不确切,应当说这队兵马与山贼归寨一般,百人百态,千人千形,唯有一点相似,那就是捞到好处的喜滋滋神态。
“真是四千众?”任光扫视后问到,不知为何,此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