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秀率部往真定国而去,担忧神秘嗜杀队伍再次对购粮小队下毒手,因而沿途不敢分兵。
边行边商讨对策,行至三日,粮草所剩无几。
这日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后,全队便在一小山下沿道安营扎寨。
寒风刺骨,夕阳如血,黑夜的脚步声悄然无声而至,似有似无的魅影,或许是看花了眼。
三日前,一路走来的数十名将士莫名的就被砸死,死得不明不白,暴尸荒村,而嗜杀者惨绝人寰,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但未能惩戒嗜杀者,也未能为冤死的弟兄们复仇,更未能收敛死者尸首、让亡魂入土为安,反而是闻声色变,成了惊弓之鸟。
连这伙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就拔营急忙逃窜,现如今粮草只能再维持两三日,却吓得不敢去购粮。
过不了几天就没粮食了,饭都没得吃了还怎么打仗?不被饿死就算好了,况且还得留着气力逃难,免得再遇到这伙嗜杀者。
这几天将士们议论纷纷,闹得是人心惶惶,终被压了下来。
虽说没人再在场面上谈及此事,可是底下悄悄议论者还是有的,刘秀等人只是当做未听见。
悲观情绪已在军中蔓延,士气低落,意志消沉。
如果无别的法子,而只是一味禁止压制,非但无济于事,长此以往反而会出乱子。
第四日天尚未亮,全队皆在睡眠之中,只因刘秀昨夜下达军令全队不用早起,养精蓄锐。
连日来的急行军,将士们早已是疲惫不堪,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当兵的也是寻常人,可不是铁打的。
贾复将百骑槃凰翼分成两队,一队值守巡营,另一队五十人马由自己亲自率领前去购粮,并各带两匹备用马随行。
只见贾复站在押粮车上,当然已是空车了。
五十槃凰翼腰配短剑,手执长戟,胯下雄壮烈马,列阵严整,屹立风中如磐石。
贾复下着必杀令:“只要是手执器械,且五名以上男子搭伴成伙近身则格杀勿论,不管是是持刀剑或是锄头,概莫能外。”
“得令!”槃凰翼齐声喊到,憋屈的心终得释放。
“乱世纷争之时两军交战没有善恶之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汉中王曾经所说还记得不?”
“施霹雳手段,显慈悲心肠!”槃凰翼齐声呐喊。
贾复声如洪钟:“切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要知道我们所面对的并非是黎民百姓,而是穿着百姓布衣,却又暴虐狠毒的敌人。这伙人伪装成百姓隐匿于村庄之中,其所为还不如山贼强盗那样明打明的打劫抢掠,即便是敌人穿着我军衣服打一场伏击也算是堂堂正正。这伙人犹如披着羊皮的狼,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这干人岂能与狼相比,此去不怕遭遇这伙人,就怕这伙人不再出现。槃凰翼向来不怕恶战、善打硬仗,这也是一个实战练兵的难得机会,若再相逢,何以应对?”
“格杀勿论,概莫能外。”槃凰翼齐声喊道,震耳欲聋。
贾复一个翻身便上到了马背,腰佩玄铁短刀,手执盘龙宝戟,挥手道:“出发!”
人马冲出,尘土飞扬,贾复率领飞骑翼充当购粮小队策马扬鞭飞奔而去。
“这可是文叔首次下达必杀令。”邓禹望着消失在天地之间的飞骑翼。
“帐中说话。”刘秀转过身闷头走去,邓禹紧随其后,进入帐中,放下了帐帘,水已烧开,刘秀为二人倒上茶水,然后不分主次,对面而坐。
这会儿将士们还都在睡眠中,所留下来的五十名槃凰翼换防了值夜士兵。
刘秀首先开口:“起兵之初,绿林军王凤所部经过之处可谓是寸草不留,唐子乡血流成河、十室九空的情景至今还烙在心头,恐怕此生也难以抹去,记得当时押运粮草赶到,只见眼前横尸遍野,我几乎落到马下,不由得落泪并问苍天‘天地人性为贵,百姓何辜遭此厄难?’,现在想来,这关苍天何事,乃是人屠人,义军杀戮百姓。”
邓禹言道:“此事我有耳闻,并非是说文叔含泪问天之事,而是绿林暴行传到了槃凰宫,公子虽是强压悲痛,不动声色,却说了句‘如此下去则所到之处守城者必以死相搏’,并同时谈到了赤眉军。”
“公子如何说赤眉?”刘秀打断并急忙问道。
“公子只是谈及了不识字的赤眉军以口言传‘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命’这一军中约法。”
刘秀应了一声,随即思索着,恐怕就是周文王与姜太公再世也难以做到这一点,乱世带兵太难了,尤其是粮饷匮乏的情况下想要将士卖命,若没个激励可真是难上加难,如果自身没有奖赏之物,只能是从别处‘拿来’。
邓禹继续说道:“公子说完此话也是陷入沉思,后来依兮说樊崇见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路旁,含泪下令“铲除暴虐,夺粮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