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钱无愁伏了法,百姓们一阵欢呼雀跃。
空旷的田野一片静谧,偶尔有几声乌鸦鸣叫,似代表着贺海悲喜交加的心情。
贺海腰间和头部都围了一条白布条,此时跪在着一座坟前,在一沓一沓的烧着冥纸。
杨定邦和钟无忧脚步轻轻的走了过来。
“贺海,朕有一事不明,以你这样的身手,为何要屈居在一个如此丧德丧行的人下?”杨定邦问道。
贺海转头一看,立即跪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
“不必多礼,快请起。”杨定邦打断了他的话,立刻双手相托。
“皇上,多谢您让我为他收尸。”贺海恭敬的向杨定邦磕了三个头后,才站了起来。
钱无愁被斩后,贺海恳求杨定邦为钱无愁收尸,杨定邦不加思索的答应了。
贺海对杨定邦的表态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不过心存一点亏欠之情,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如论大宁律法,凡是罪恶深重,被斩首之人,都是要被仍在乱坟岗的。
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被蛇虫鼠蚁蚕食,又是对他们死后一次严重的惩处。
在钟无忧看来,有些不尽人道,人死为大,连他们死后的身躯都要践踏,太过分了。
“贺海,朕看的出来你和他手下的那帮人不一样,朕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你可否跟朕讲讲?”
对贺海之前的举止言行,杨定邦深有察觉,包括钱无愁头落地那一刻,贺海的眼里浮出了泪光。
“皇上对我有恩,那我言无不尽吧!”
贺海脸暇布满了沧桑神色,闭着眼望向了天空,不一会儿睁开眼道:“那得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月明清光下,一片树林里。
一个少年手持银剑,剑走如蛇,快似疾光。
嗡嗡的剑鸣声将一片片落叶带起,飘扬空中。落叶如有生命般随剑而动,形成了一层层的圈状旋转了起来,如龙卷风般把少年裹在了中央。
转速越来越快,包裹越来越大,甚至少年头顶米于外都浮满了密集的叶子。
突然,少年一声大喝,体内真气如海浪迸射而出,落叶似飞刀般疾速飘飞,化作了碎片点点,如天女散花慢慢落在了地上。
少年汗出如渖,打湿了前胸后背,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
这时一位清雅灵秀的女孩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捧着一个碗,碗中冒着腾腾热气。
走到了少年面前递向了他,莞尔一笑道:“三师兄,渴了吧?这是我刚为你煮的酸梅汤,去暑的,你快喝了吧?”
尽管是夜晚,那闷热的气流也像一层无形的遮天仙布,笼罩着每一片天空。
“师妹,你故意整我的吧?我都热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喝热酸梅汤,你不会弄凉了再给我送来吗?招的我想喝又不能喝,只能流着口水干等着。”
少年邵海,馋馋的盯着碗中的汤,面色不忭道。
“给你送来了,你还挑三拣四,好,不想喝是吧?那我去送给父亲喝。”
少女贺汐琳,脸色立马冰寒了下来,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
邵海大步如飞的追了过去,越过了少女,嬉皮笑脸道:“师妹,我和你说笑呢,你的一片盛情,我岂会不知好歹?”
转而眼神含情道:“师妹,这么热的天,你还给我煮酸梅汤,流的汗肯定不会比这碗中汤少吧?”
贺汐琳煦然一笑,嘟嘴道:“可不是嘛,为了给你弄这碗破汤,人家不仅流的汗比这汤多,而且还烫伤了呢,你可到好,不但不领情,还把脸拉的驴那么长。”
“是吗?把哪烫伤了,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邵海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那,你看看。”贺汐琳放下了碗,挽起了衣袖,胳膊上出现了熙攘的几个红点,起了小水泡。
邵海暖入肺腑,眼中泛起了泪花:“师妹,我邵刚只不过是个孤儿,无家无势,何德何能要你对我这么好?”
贺汐琳凝看着他的深情泪,笑如花开:“三师兄,难道喜欢一个人,非得门当户对吗?我不管你是个没有家世的孤儿也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好,哪怕你是个乞丐,我也喜欢你,此志不渝。”
邵海展开双臂,一个大大的怀抱,把贺汐琳搂在了怀里:“师妹,我邵海对天发誓,一定会一生一世对你好,若违背誓言,愿遭五雷……”
“别胡说八道,我相信你会做到的。”贺汐琳脱开了他的怀抱,立即捂住了他的嘴,欢喜一笑道。
“你们两个败坏门风家风的东西,竟敢在这里私会,简直是不知羞耻。”
不远处走过来了一个中年人,脚步碎风,金刚怒目道。
两人面色铁青,瑟瑟发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