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忧嘴咧成了烂柿子状,拍了一下脑袋道:“还为什么不骂?你还挺理直气壮啊!你知不知道我们三个差点都被你害死,兄弟们,打他。”
钟无忧先挥起一拳打了过去,随即常杰和左腾也攥拳打了过去。
当时他以为佟容,以诬陷的借口想弄死林方,心里自是恼火,再加上怎么求也不行,态度才表达过硬。
不然和平解决也说不定。
太尉府,袁宗尧正襟危坐在木椅上,十指交叉,微闭双目,似在思索着事情。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了个黑衣青年,衣服上绣着醒目的尉字,左手扫右手袖子,右手扫左手袖子,猎猎作响,单膝跪拜道:“卑职参见太尉大人。”
袁宗尧缓缓的睁开了眼眸,眼中似有一股流光环绕,挥了一下手,拿起了木几上散发着热气的茶碗,慢慢沾饮了一口,问道:“怎么样,可把我的话向小茹复述了?”
“是的大人,我一字不落的转达给小姐了,可……”
“可她还是执意要去,是吗?真是岂有此理,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袁宗尧双目圆睁,一巴掌打在了木几上,“咔嚓”一声响,碎木四飞,散落在了厅中各个角落。
“大人,其实也不能怨小姐,憋在那深牢宫中,寂寞如雪,无依无靠,任谁都会很憧憬外面的花花世界的。”青年满怀伤感道。
袁宗尧惆怅若失,犀利的双目倏然失去了光泽:“不知我把小茹送进宫,到底是对还是错?”
大宁后宫规定:上至父、母、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下至兄、弟、姐、妹,没有喜事丧哀,皆不能出宫。
就是想给长辈过大寿,也只能在宫中过,亲人去宫中探望,还是不禁止的,那也得分什么地位的娘娘,不然后宫就成了菜市场了。
“大人,您不必过于伤感,毕竟您征求过小姐的意见,她是自愿进宫的。”
“刘昭,这次小茹的安全由你带人亲自保护,一定要让小茹怎么去,怎么回来,听到了吗?”
袁宗尧之所以不想让袁茹跟杨定邦去游玩,就是担心她的安全。
刘昭速的单膝跪地,眼神发光道:“大人放心,小姐若少一根头发,卑职刎颈谢罪!”
“好了,你下去吧,去把吴康叫进来。”
“是,大人,卑职告退。”刘昭抱拳退下。
不一会儿,走进来了一个面如白雪,眼小似闭的青年,那瘦如骨柴,似病态泱泱的身体走起路来都有些踉跄,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把他吹上九天。
“小人拜见大人。”吴康笑眯眯的跪拜行礼。
那两只小眼睛笑起,恐怕连刀片都无法搁进,最奇特的是他的声音,细而沙哑,若不竖耳听,都难以听清楚。
袁宗尧挥手道:“免礼,吴康,佟彦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动向啊?”
“没有,终于那小子的老顽固已经被他清楚的所剩无几了,剩下几个兵权在握的人,也是作壁上观的态度。不过左威最近对简巡抚监视密切,可能要对我们下手了。”
吴康不笑似笑,看起来阴险无比,更招人眼的是,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串半米多长的佛珠,与他那鸡鸣狗盗的相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都对杨定邦称小子,可见多么的藐视。
袁宗尧挺胸站起,睚呲欲裂道:“他敢对我的人动手,我让他双倍还之。”
“大人,恕小人直言,佟彦……,可以说是太后,之所以不择手段的一杀再杀,才有了今天遍布大半个宁国的官员纵横网,甚至现在隐隐有凌驾于我们之上的实力。
大人,杀,可以增强实力,更可以起到震慑作用,让预想作对的人胆寒。他们的做法就证明了是甚有功效的,大人,如果我们一味坚持英雄主义的对抗,我们只会被太后一点点的蚕食掉啊。”
吴康脸上浮现了阴云般的忧愁。
袁宗尧了解事实就是如此,只有狠辣才是最锋利的武器,才可以砍掉所有傲骨人的脑袋,以震慑到摇摆不定的人。但他是武官出身,不屑于那种暗杀的卑劣手段。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和他不一样,赢,我就要赢的光明磊落,至于想蚕食掉我,那是天方夜谭。”
袁宗尧傲态笃定,不以为然道。
吴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既然大人总是由始至终的坚持原则,小人保证再劝最后一次,以后绝不会再劝。小人听说佟婉璇也要陪同那小子出去,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佟婉璇倒下。
那老太太和那老头儿必定伤心欲绝,甚至从此颓丧,我们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对她们的人软硬兼施,必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袁宗尧低下头,用手揉起了眼眶,陷入了沉思……
太阳高高挂,微风阵阵拂,众人乐陶陶,碧草青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