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玛的,怎么把二世祖吐噜了出来,一下子把这个老太监给整懵逼了,还好我够聪明。”钟无忧默默自傲了一番。
“原来如此,小钟子,既然你已是太后的人了,有些话咱家不妨对你直说。先皇圣睿一世,为何要等到老迈垂年才立太子,还立的是季子。表面看来是先皇过于宠溺皇上,才把江山交给了他,其实不然。
你细想想,凡是子嗣众多的父亲,有哪一个会把自己辛辛苦苦,创立一生的伟业交给一个败家子,更何况是诺大的江山。知子莫若父,凡是成就大事的人都不是傻子,你说对吗?”
杨定邦是杨渊最小的儿子,也是杨渊最宠爱的儿子,立他为太子时,百官多半数不赞同,更是强烈反对,因杨定邦从小就是一副顽劣、放荡、不学无术的秉性。
但多汹涌的海浪滚滚,也阻挡不了大海一啸冲天,在反对如潮的情况下,杨渊还是力排众议,以九五之尊权峰硬是立了杨定邦为太子。
“听您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理,若杨定邦是个有才智之人,那他隐藏的太深,太可怕了。”
钟无忧如醍醐灌顶,脊梁骨一阵寒凉,扮猪吃虎的故事他听看过颇多,最佩服的就是康熙,以玩物丧志迷惑鳌拜,最后设计将他擒住拘禁,从此掌控了朝廷实际政权。
而康熙那时是少年,就知视敌以弱,已超越他那年龄极少该有的智慧者,实属十分罕见。倘若杨定邦从小就懂的装傻充愣,隐忍光芒,以欲后展宏图,那钟无忧觉得他真的太可怕了。
“所以太后未等皇上羽翼丰满,就拔了他颇多欲展翅翱翔的羽毛,但事有两面。虽然忠于他的势力已清光十之七八,然太后不知这样会不会令他倒戈相向,站在袁宗尧的那边。虽然我们不惧,但还需万事先知的好,所以,我要你尽快获得皇上的信任,以获取他的随时消息,这次皇上出巡就是一个大好时机。”
魏吉欣然一笑,眼中闪烁出了一道莹灿亮光。
听他这么一说,钟无忧顿时明了,原来那个巡抚尚荣真的是被佟彦的人所杀,而且之前死在他们手上的人肯定更多。他不禁心中愕畏,这权力的斗争真是太恐怖了,竟会卑劣的无所不用其极,搞地下索命。
钟无忧恭手道:“有什么好计谋,公公请吩咐。”
“八个字,舍命相救,以换任心。”
……
来时的钟无忧是昂首挺胸,此时低首坠眉,阴沉的脸上愁云满布,仿佛随时都会滴出水来。
迈着阑珊的步子经过了一道道走廊,一个个灯火明熠的宫殿,每走出不远,他或捶打一下走廊的支柱,或揪一把树叶仍空。每一捶一扔,心里就问候魏吉祖宗十八代一遍。
“钟公公。”快到他的房间前,一道媚音传来。
“谁的声音这么贱啊!不知道老子是个太监吗?还来招惹我。”
钟无忧黑脸烦声的转过了身,登时脸色铁青,抖如筛糠的跪了下来:“对不起!贵姬娘娘,奴才不知道是您,不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奴才也不敢如此大不敬。”
来人正是袁茹,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为何不回头看一眼再瞎发脾气。
袁茹眉头一锁,脸暇绯红,长出一口气,盈盈笑道:“没关系,不闻者不怪,想必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到了钟公公吧?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这脸色变的,赶上川剧变脸的特技人了,想必又是有什么事求我来了,给钱万不可再收,不然以后就麻烦大了。”
一念而过,钟无忧连连磕头道:“谢娘娘不责之恩!谢娘娘不责之恩!”
“钟公公,我听说皇上要出去私访,可有其事?”
袁茹说的很委婉,以她了解的杨定邦,就算是掌政国权,又哪会贤明的去私访!
她听下人报告时,乐乐陶陶,因自打进宫的一年来都不曾迈出宫门一步,向往外面花花世界之心可想而知,所以屈尊降贵的来求钟无忧了。
果不出自己所料,对于皇上的消息,几个时辰传遍整个宫廷,钟无忧也不足为奇,尤其是这个被架空了的皇上,谁知他的身边潜藏着多少他人细作。
钟无忧站起,苦脸勉笑,欠身道:“启禀娘娘,却有此事。”
他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心里顿时如苦水入腹,满腹苦浪涌。
“那有劳公公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袁茹微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向了他。
钟无忧看到上面醒目的三个大字—壹万两,眼睛瞪如鸡蛋。
“娘娘今天已赏了奴才一锭金元宝,已是莫大的赏赐,况且为娘娘言上几句,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万不敢再收,不敢在收!”
转瞬变色,肃面苟颜,钟无忧摇头挥手婉拒。
袁茹见他那贪婪的眼神,遽然装成仿佛粒米不沾身的清官模样,两边润腮立刻鼓成了土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