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为露天可容纳数百人的大台,酒楼六家,茶楼三家,剩下在此摆摊、游手好闲讨生活的达数千人之多,绝非一座单纯的寺庙。
李蛰弦也是进入到寺内之后,方才察觉这些的,不禁为汴京人的豪奢而感到惊讶,看来梁国作为继承唐朝遗产的强国着实非凡,即便是与晋国连年征战,国力丝毫也不弱,看来那指算天的语言要落空了。
身前不经意的走过一个身影,李蛰弦目光一紧,认出了这人秘术剑客的身份,这人似乎也并没有隐藏这些,灵域散开周围三尺,每入人群之中,围拢的凡人俗客便被那灵域压迫而开,仿佛是为他让出一条畅通大道一般,李蛰弦也不禁好笑,这人当真是嚣张,虽然这里是梁国都城,不虞有何性命攸关的争斗,但是若被人惦记,这滋味总归是不好受的,至少李蛰弦就不敢如此,他早已过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自己的忌惮也清楚。环视一周,似乎有些担心这人群之中暗藏着专诸盟的哨探,他小心的施展开梅影之术,将一道外念识置入到停留在一旁树上的寒鸦眼中。
此时天已经黑了,然而相国寺内一直到汴河送灯的河岸,路边的商铺还有树梢,都挂着西瓜大的薄纸灯笼,将夜间的京城照的一片光明,每个灯笼下还有值守的官兵,每隔一段距离也放置着救火的装备与蓄满水的水缸,京城里无数人暗中奔波着,为的就是保障这次晚会的成功举行。
李蛰弦与茗惜看见戏台子已经搭好了,便随着众人过去看了一会儿,咿咿呀呀的弹唱,不知唱的是什么,到底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曲艺熏陶的,品味不了其中滋味,茗惜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聊,便退了出来。倒是那边杂耍的台子好看的紧,翻跟头,钻桶套,转盘子,踩高跷,过刀山,闯火海,甚至是空中飞人,不时就传来一阵叫好声,听得二人也起了兴趣,然而当他们过去看了一会儿后,便面面相觑,只觉得当真是儿戏而已,那些所谓的杂技,在普通人看来或许有些神奇,然而剑客却是真正的凭虚御风,真的控浪掀风,见惯了秘术手段后,眼前的这等把戏哪还能入眼。
茗惜撅着嘴巴说道:早知道这么无趣就来了!
李蛰弦拉过她的柔夷,生怕她被人群挤散了,轻轻一笑,说道:来了就随便逛逛,打发时间罢了,走,我们去河边看看,想必那晚会要开始了!说着,二人便离开相国寺往汴河河岸而去。
刚刚离开相国寺,李蛰弦心底一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即寒鸦的视角中出现一个身影,似乎正跟着自己和茗惜从杂技台子过来了。本来若是以他自己的视角来看,应该是发现不了的,毕竟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谁能发现身后的人跟着自己,然后在寒鸦的高空视角之中,那人分明不断的穿过阻碍他前行的人流,步履匆忙,而目标正是自己。
为了证明心中的猜想,李蛰弦没有立即往河岸而去,毕竟那里人多,看不出那人的目标究竟是否是自己,只能往相国寺外一条小巷而去,这里只有一些卖那些在此做工之人吃食的食摊,这次晚会如此盛况空前,大家都去相国寺吃东西去了,这里倒是人少。茗惜有些不解,这里分明离河岸远了,但看弦哥哥的神情,她却聪明的没有问出来,走到小巷一半的时候,李蛰弦心中咚的跳了一下,那人果然跟了过来。他知道自己的行踪泄露了,这人说不定就是专诸盟的哨探,若是被他们盯上了,麻烦就大了。
离开小巷之后,李蛰弦匆匆与茗惜解释了一下,然后便往人堆里扎去,这里人挤人的,即便是专诸盟的哨探也没有办法跟的那么紧,自己也有了逃走的机会,毕竟汴京这么大,城门十来个,又有数个水门,怎么都可以逃出城去。只是令李蛰弦不明白的是,自己不过刚刚进入汴京,而经过了鬼谷六年时光,自己不仅相貌成熟了一些,便是气质也有了不小变化,他们是如何查出自己身份来的。要知道即便是那日与宋依冉相遇,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就肯定自己的身份,这还是曾经朝夕相处的近邻,而那些哨探最多不过有自己小时候的画像而已,怎么就找到了自己身上了。
李蛰弦想不透这些,是因为他没有意识到除了专诸盟的哨探之外,这天下之中还有一个人比他们更加记挂着他,这个人便是司马长空了。要说司马长空这几日过得也是度日如年,明明已经知道李蛰弦就在这城中了,但是却没料到这京城如此之大,人口如此之众,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当真如同海底捞针,而且他又不敢假手他人,不然被剑庄之人得知,日后少不得会被姬无涯知晓。所以这些天,他便拿着自己手绘的那副记忆中小鲜的画像四处寻找,走遍了四城,却无任何消息。
却说今日他本不想出门的,因为他也知晓今日乃是那梁帝搞的什么祈福晚会,街上的人流必定如同蚁群一般,即便出去找人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不出门,那宋依冉竟然瞒着他带着花蕊儿出门了,虽说有萧郎在暗中保护,但若是这期间花蕊儿受伤亦或是失踪,那对蜀国可就是国事了,这一趟他可是在孟家大公子面前发过誓要完成的,如何能冒这个风险,于是他便匆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