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眼前一阵空白,他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仿佛一团泡沫融化在了池水之中一般。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仍然是在山腰的小院之中,他睁开眼看看身边伏在床头睡着的茗惜,仿佛那日自己从闭关中醒来一般,他轻轻一叹,似乎是惊醒了茗惜,她朦胧的睁开眼睛,见到李蛰弦醒来,眸中顿时闪现出一丝欣喜的神光,但随即眉头却又皱了起来,李蛰弦顿时憨憨的一笑,问道:怎么,看见我还不高兴了么?
茗惜闻言却忽然哭了起来,李蛰弦连忙在旁劝慰,茗惜带着泣音,对他吼道:你若还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话,索性我也死了算了,省得我每次见你昏迷,只有我一个人伤心——
过了好半天,茗惜方才恢复过来,身旁的黑朵儿怜惜的舔着她的面颊,茗惜见着他没事了,便径自出去了,李蛰弦沉思许久,不知身陷幻术空间时的最后那阵空白到底怎么回事,究竟自己破解了战阵,还是念力耗竭体力不支昏迷的,就在他疑惑不解之时,孙乔与张仁艺过来了。
张仁艺戴着手套捧着一个瓦罐进来,放在了床前的桌上,见李蛰弦望过来,温和的一笑说道:你身体有些发虚,给你炖了点补品给你恢复一下精气!放一会儿就能喝了!
李蛰弦忍不住问道:是先生最后救了我么?
孙乔眉头一皱,敲了敲他的头,虽然是生气,但脸上却又有一丝惭愧,说道:此事也是我想的不周了,本来想着谷口的幻阵乃是最为正宗的迷宫之术,让你去体验一番或许有惊人的效果,却是没有考虑到你的承受能力了,若非张仁艺及时赶到,你怕不只昏迷三日这么简单了!
张仁艺并没有居功,微微一笑说道:好在并没有深入幻阵,否则我也无法那么短时间就能找到他,也是你自己的运气!
并没有深入幻阵?李蛰弦心中一跳,他当然知道自己深入的不可再深入了,奔行数十里四周都是骑兵战阵,岂会没有深入,至于这最后的结果,应该可以解释了,那便是依靠着自己走出来的,血月之术当真可以克制这迷宫之术,只是需要将意识时间无限延长到战阵静止的状态下即可。三日前若非念力不济,否则就能够靠着自己走出来了。
与孙张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后,二人叫他安静休息,修习幻术的事情不要急于一时,李蛰弦一一应了,然后陷入了回忆之中,自己在幻阵的最后印象便是前方一片空白,似乎已经没有骑兵了,怕已经到了战阵的边缘,以他对迷宫之术的了解,这幻术空间并非是无穷无尽的,毕竟这乃是人的意识所想象出的空间,能够想象出方圆百里无穷无尽的骑兵队伍,又排兵布阵,针对不同情况随时进行战阵变化,这并非一个人独自能够完成的。
想到这里,李蛰弦尝试在自己的意识之中营造出一匹战马出来,初时模拟轮廓倒是不难,勾画细节尚能处理,眼睛虽然难以做到传神,却也似模似样,然而构思完成之后,他才发现这一匹马乃是死物,无法如同那幻阵中腾跃的战马一般飞奔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浅薄,难怪连苏张两位先生也只是以山水来营造迷宫,这活物的营造竟然这么难,怕是比他们如今的幻术境界要高深数层了吧!跑动的方式,跳跃的姿态,奔行的路径,这些都必须一一细想,仅仅一匹战马便如同营造一座城池一般困难,何况那方圆百里,几十万的战马,这还没有算上那战马上的骑士。
李蛰弦想到那些骑士,则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不仅仅能够驾驭战马,不断变换队形,还能分辨战机,及时操纵兵器进行攻击,这也不是布置迷宫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真的开创了一个空间并引入了生灵了。想到这里,李蛰弦暗暗后怕,看来自己所了解的迷宫之术仅仅只是皮毛而已,甚至苏张二人的迷宫之术也仅仅刚刚入门罢了,但即使只是这样,他们的幻术已然不凡,难怪此术能够与天下闻名的镜系幻术媲美了。
不过,即便再厉害,最后还是被自己的血月梅影之术破解了,李蛰弦禁不住兴奋的笑了起来。茗惜刚刚进门,见他一脸坏笑,忍不住生气的将煮好的肉粥重重的顿在桌上,气呼呼的道:你笑什么,还不把张先生熬的药喝了吗?
李蛰弦这时不敢再惹她生气,她一哭泣,心疼的还是他自己,赶紧将桌上的药喝完,只觉得小腹顿时涌起一股热气,浑身都燥热了起来,看来这药是真的有效。喝完药之后,茗惜又喂他吃了些肉粥,让他躺下休息,如此过了三日,方才准许他下床。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念力已经恢复如初了,李蛰弦忽然想到左臂上残留的清凉灵力,心识内视,发觉其还在那里,而且在为念力补充过威能之后,如今竟然未曾损失一分,隐隐然似乎还有增强之意。李蛰弦暗暗惊奇,这灵力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有这样的效果,那墨家巨子说其乃是墨家至宝,可在那些典籍之中从未听闻墨家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啊!
可惜童子厚不在,李蛰弦只能暂时不去思考这些,选了一处清净的地方,他继续修炼起迷宫之术来,他已经体会到血月之术对迷宫之术的作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