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色渐深,且人海茫茫,根据小椴描述,魏行云与别君一般犯了一样的错误,跟着一群叫花子追到了东城方才知晓追错了人,但再回去找小椴时,轩逸楼已然打烊,今晨一早过来,寻小椴无果,魏行云便想见见梁天健,仔细询问下昨夜小椴接应之人到底是何身份,叫甚名谁,所居何处,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小椴已然身亡。
侍者答复他长老房中无人,估计出去了,魏行云悻悻而去,走到轩逸楼后的小巷,这时却见两个衣着破烂的汉子走来,口中小声交谈着。
要说那小子当真是走霉运,才来没两天,就接了这差事,连命都没了!一个光头佬说道。
他身边那中年汉子沉声说道:此事议不得,长老下的命令,昨夜才埋了那人,今日之后,不得再提起了。
是是是!光头佬说道:这不就咱们俩间发发牢骚吗?那小子也可怜,虽说早断了一臂,若不接这事的话,在北城讨饭,那是吃香喝辣的,换个皇帝都不换——
中年汉子明显被这句话打动了,不由叹口气说道:谁说不是,我儿子若在,也有这般大了!不过倒霉的不只是他,前两日还四处蹦跶的仁子,昨天也没见到了,光头,门中想必是有大动作了,这两日安生点,别去惹事。
大哥说的对,不过我们只是去城外埋人,今早才进城,发生什么事都与我们无关,我光头什么都不知道。说话间,两人从后门进了轩逸楼,魏行云听完后顿时心底一震,气的浑身发抖。谁不知道轩逸楼是梁长老的地盘,那两人进了此楼,明显就是北丐门的弟子,这两日初入北丐门的独臂少年还有谁,除了小椴,魏行云想不出其他名字。
知晓此事,魏行云心中大乱,难怪今早寻小椴不见,那姓梁的又不在,怕是借故躲着了,不行,此事不打探个清清楚楚不能这般作罢。想到这里,魏行云藏在了轩逸楼后,直到傍晚方才见到那光头佬出来,魏行云轻身而上,趁巷中无人,将其掳走,胁迫至下,光头带魏行云到了城外埋尸处,直到此刻,魏行云终于知道了,自己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已然不在了。
天杀的梁天健,老子誓取尔命!魏行云一声长吼,手指一紧,捏碎了光头佬的脖子,弃之荒野。
虽然知晓梁天健害死了自己的侄子,但是魏行云并不敢就这么直接杀入轩逸楼中,毕竟北丐门乃荆州五大门派之首,其势力绝非明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有姜家的后台存在,若说北丐门中没有几个秘术剑客坐镇,怕是无人可信。
此事需从长计议,魏行云在小椴坟前枯坐一宿,露头沾湿重襟,满头皆是白霜,魏行云心中孤苦,人生于世,当金樽对月,快意恩仇,但如今却是连最后的亲人都守不住,他独流两行清泪,默念一段往生经文,超度小椴亡魂,明月高上,他思虑良久,决定还是要先解决了那杀死大浪二郎与四妹的凶手,至于梁天健,此人为帮派长老,出入随从如云,怕是不易对付,至少待自己打到三层天境界,习得杀人秘术之后再作打算。第二日清晨,魏行云最后看了一眼小椴的坟茔,终于满面愁云的往北城专诸盟山门而去,他刚刚进入专诸盟大门,门还未完全关拢,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童声问道:请问这里是专诸盟吗?
魏行云回头望去,只见是两个孩子,大的男孩不过十一二,小的女孩只有八九岁,身量未足,不过齐自己胸高,他斜瞥了一眼,不耐烦的问道:小鬼做什么?
听着魏行云的话,门房似乎被吵声惊醒了,揉了揉肉蓬松的睡眼,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出来,看了一眼魏行云,又转头看向那两个孩子,喝道:这是你们玩的地方吗,还不快滚!
男孩没有说话,从怀中摸出一封未封口的信件,递到那门子手中,说道:想请先生将这封信交给执事堂的孙管事!
门子闻言有些疑惑,这孩童竟然知晓孙管事,他接过信件,只见信封上写着“孙管事亲启”,倒真是写给孙管事的,但孙管事乃是忙人,这孩子到底是何底细,若不清楚就这么去麻烦孙管事,少不得自己吃一顿拳棒,他正准备掏出信件看一下,却听那男孩说道:先生请再看一下信封,乃是叫孙管事亲启——
门子顿时大怒,一掌便欲抽去,男孩退了一步躲过,门子还想上前,却被魏行云拦住,对他说道:你再看下信封!
魏行云看出了信上的门道,门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再看那几字,三息过后终于发觉奇异,只见那五个字如同箭矢一般透纸而出,直射入眼,仿佛金锥刺来一般,门子连忙闭眼,惊出了一声冷汗,看向男孩的目光都变了,他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等着”,说完转身便走。
片刻之后那门子便匆匆回来,径直走到男孩面前对他们说道:孙管事有请,大厅相见。
说着便上前带路,引着二人穿过值房,过了中厅,到了二进的大厅中,门子叫人上了茶,让他们在此相候。
这二人便是小鲜与茗惜了,在王三家中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王三便交给了小鲜一封信,让他去灵武大道的专诸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