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愁容。不由道:“殷大哥总会回来的。”
山林中生活平稳安然,自沈霍二人搬来此地,秦氏兄妹的生活多了几分欢乐。不知不觉过去了半月有余。
这天方落过雨,时值下午,秦玉与霍思在房间酣睡,秦阳与沈念卿便在屋外的空地上对招。但见两人身形蹿动,秦阳出拳发腿,招招凶猛;沈念卿则只用掌法相抵。斗到第一十八招,秦阳忽然暴喝一声,收回右拳,跟着右足一撇,左拳猛然击出,挥到一半,倏然一转,已由直拳变作横劈。这一招兔起鹘落,直是大出意料。沈念卿急转身形,方始避过。一遍过后,两人立住。沈念卿道:“秦兄弟,这半月来,你****苦练,总算有所领悟。”秦阳拱手笑道:“念卿兄弟,多亏有你指教,否则我怎会有今日的变化。”
两人正说着,忽见十丈开外现出一道蓝袍身形,正往这边走来。两人大喜,奔上去道:“殷大哥。”“六哥。”来人正是殷六。他望见二人,面露微笑,点一点头。但见他脸上满是风尘之色,显是出去一回,惹了甚么心事。
殷六拉着二人道:“嗯,好。”一面往前走去,直走到屋跟前的石凳上一齐坐下。殷六道:“我出去半月,可有甚么变化?”秦阳眼望他一回,面露难色。殷六眉头一挑,说道:“秦阳,你就来说说。”沈念卿抢着道:“殷大哥,就由我来说罢。”当下立起身子,围着石桌打转,一面走,一面将这些日子的事简概说了。说完之后,这才道:“殷大哥,你那日故意如此,是为了要教秦兄弟武功么?”秦阳闻言已埋下了头,不敢再看殷六,心道:“念卿兄弟,你这般直直说出来,若是猜错了,可不是教我难堪么?”
殷六并不答话,反而问道:“秦阳,你想要走出深山,瞧一瞧外面的江湖么?”秦阳重重一点,仍是低着头,说道:“六哥,这些日子我想了许久,总该要出去的。”殷六笑道:“那天半夜我考你的武功,原是想磨磨你的性子。决想不到你竟因此要涉入江湖。”他这一说倒与霍思猜测无异。秦阳闻言身子一震,心中喜忧参半。又听殷六道:“秦阳,你的性子刚阳,不通迂回之道,而江湖险恶,人心不古。你极易吃大亏。轻则丢财害病,重则殒命身亡。你明白么?是否再考虑下。”他说的平平淡淡,甚是轻佻。秦阳猛地抬头,双目神射,激昂道:“六哥,男儿生于世,怎能老死荒山,我秦阳决心已定,决不悔改。”
殷六嚯的立起,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再不阻拦。”说着走开两步,沉吟道:“自今日起,日后你再不能唤我六哥,明白么。”秦阳大惊,只当是因自己一时口快,惹恼了六哥,忽得扑通跪下,自责道:“六哥,我兄妹两个蒙你收养,得以活到现今。此等大恩大德,秦阳此生怎敢相忘?若秦阳说错了甚么,还请六哥责罚便是。”殷六转身扶起他,温言道:“我怎会怪你。你如今长大了,我再也不能护着你。以后你便如念卿兄弟一般,唤我殷大哥罢。”秦阳仍是不肯答允。沈念卿心想:“只怕秦兄弟还不知殷大哥的身份。他两个自小给殷大哥收养,早已如亲人般。突然之间要从亲人变为朋友,他自然难以答允。可是殷大哥故意如此,只怕日后自己的身份累及他,看似狠心,其实何曾不是一种关怀。”他望见秦阳犹豫难断,便说道:“秦兄弟,殷大哥如此自有他的道理。虽然称呼不同,可是感情如顾,你该答允殷大哥。”
秦阳啊了一声,说道:“念卿兄弟,难道你也认为如此么?”不及他说话,殷六沉声道:“秦阳,你若不能答应,此生便不能下山。”秦阳心想念卿兄弟也如此说,想必是没错了。何况殷大哥坚决如此,可不要惹恼了他。其实这半月来沈念卿每日与他切磋,更不吝加以指点,早已十分信他。看殷六似有怒状,急忙道:“殷大哥,我答应就是。你切莫生气。”殷六闻言,登时满面笑容,又道:“你毕竟年幼,现在不适下山。”秦阳道:“一切听殷大哥吩咐。”他说到殷大哥三个字,颇为生幼拗口,极为不适应。殷六并不在意,又道:“跟我来。”身形已绕过木屋,奔往顶峰。秦阳向沈念卿颔首,紧跟上去。
沈念卿心知殷大哥必然有要事说,说不定借此传授秦兄弟武功,自然不会偷瞧。当即坐了下来。直候了一个多时辰,便见秦阳下了峰顶,走到他跟前,扬眉道:“念卿兄弟,殷大哥教我请你过去。”沈念卿心中满是疑窦,见他满面欢喜,必是有大收获,微微点头,上了峰顶。
殷六负手而立,仰望青山,冷风拂过身子,卷起衣袍飞扬。沈念卿走上前去,问道:“殷大哥,你寻我有事么?”殷六并不答话,反而右手指着前面,说道:“念卿兄弟,你看这大好河山,奇峰秀林,群山争雄,纵横捭阖之貌,实是令人观之叹服。”沈念卿顺着望过去,景色确是壮澜,心想殷大哥怎会突出此言,只怕还有甚么深意。说道:“殷大哥,我看这山好玩之外,再无其他。”殷六点头道:“人之所观皆有各异,你说好玩自是不假。”沈念卿道:“那依殷大哥所见,又是甚么?”
殷六大手一挥,极具豪气干云之气概,重重说道:“古来不平事,都作匪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