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凌操、居莫悉则在张胤身后。十二名募集来的骑兵排成数排紧紧跟随。
这是一个简单的小型锥形阵,最利于骑兵突击。
蛮人看着城门“轰隆隆”打开,吊桥缓缓而下,从城中竟然杀出十余骑兵。一时间都有些愣神,不知这是为何。
未等蛮人反应过来,张胤等人已经纵马提速,直向蛮人大阵而去。
阿哈那目瞪口呆,心中只是乱想:“这是哪般子事?我搦战单打独斗,汉狗莫非要群殴不成?”
张胤可不管这些,弯弓搭箭,一箭向阿哈那射去。阿哈那哪里会想到张胤会突施冷箭,未有任何反应就被射中哽嗓咽喉,坠落马下。
张胤挂上弓,摘下大戟向前一指,暴吼一声:“杀……”
张晟、韩当、凌操等人也大声怒吼,紧紧跟着张胤。
城上郡兵看着十几个骑兵,冲出城门,直奔蛮兵,相顾骇然,心道:“谁胆子这么大,敢以十数骑冲击数千?“
有人窃窃私语:“听说那是卢府君的学生张胤,在幽州和京师很有名,勇武无双。“
只一瞬间,张胤之名旋风般传遍整个阴陵城头。当阿哈那被射中,坠马而死后,所有郡兵都心下振奋,热血上涌。有一人带头高呼:“汉军……威武……”
整个阴陵城头一片沸腾,郡兵们顿戟击盾,大声嘶吼:“汉军……威武……”
张胤等十八骑,在阵前划出一道完美的小弧线,一头扎入蛮族兵阵的左翼。
“杀……”张胤大戟一下刺穿一名蛮人的前胸。太快了,那蛮人还没能将刀舞起遮挡就已经中戟死去。张胤双臂用力,将其尸体挑飞砸入阵中。然后,大戟左右灵动,锋利的戟锋和小枝一连斩断两名蛮人的脖颈。前方的蛮人一时吓得灵魂出窍,不知所措。张胤借机大戟横扫,将五名蛮人拦腰击倒。
“给我受死……”张晟赤着双目,大吼一声,长矟如电,将张胤左侧欲行偷袭之敌的小腹刺穿。那一根长矟被张晟使得如毒蛇怪蟒,招招取人性命。张晟座下的踏雪也是十分有灵性,左躲右闪,急突急顿,与张晟配合默契,偶尔也会扬蹄踹翻几名蛮兵。
韩当在张胤右侧,不发一语,长矟舞动如轮,磕飞两支利箭,又以矟当棍,将一名蛮兵的木盾击碎,那蛮兵胸口如遭雷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软倒在地,眼见是不活了。韩当这支矟是他父亲特意请人为他特制的,时常带在身边,重六十余斤,旁人拿起也难,他却运转如飞,劈、砸、截、拦、挑、刺、扫,诸般用法,施展得淋漓尽致。
凌操和居莫悉将张鄂裹住中间,两人奋起精神,挥舞长刀,状若疯虎,左劈右砍,将身边蛮兵杀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凌操双手各持一柄五尺长刀,凭借马力,居高临下砍杀蛮人有如砍瓜切菜。这九江蛮刀耕火种,生产力实在说不上高,所用兵器仍有不少是青铜打制,遇到凌操的精钢双刀,一碰即断,藤牌木盾更是一斩即碎。居莫悉自从降了张胤,发现自己竟然不是黍谷山庄中不少少年的对手,大为惭愧,也下狠心苦练武艺,如今舞动长刀,杀起蛮兵来也不甘落后,他的优势就是骑术精湛,在没有马镫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做很多汉人做不到的动作。与这五人相比,张鄂反而成了杀敌最少的一个。
一众蛮兵在张胤几人面前有如土鸡瓦狗,根本就无一合之将。张胤、张晟、韩当、凌操四人有如下山猛虎,入海蛟龙,带着十二精骑,在蛮兵阵中搅动起一片腥风血海。不过十八骑,竟然杀入蛮兵阵中如入无人之境。
雷傲见到此景,心下大怒,一磕马腹就要冲过去截杀张胤等人。一旁钟秀一把将其拉住,嘴角一勾,挤出一丝冷笑:“不用你我出手。就是累也能把汉狗困死在重围之中。”
雷傲举目望去,只见自己麾下的蛮兵倒也有股子狠辣劲儿,将那些汉狗团团围住,只是冲阵的汉人勇武难敌,依然像是斩波劈浪般在兵阵之中冲突前进。
张胤浑身湿漉漉的有如血人,那些多半都是杀死的蛮兵的血。抬头向前望去,蛮兵层层叠叠,不知尽头;回首身后,除张晟、韩当、凌操、张鄂、居莫悉外,十二骑只剩半数。张胤将钢牙一咬,大喝一声:“兄弟们,杀光蛮子啊……”抖擞精神重又扎入蛮兵群中。
张胤手中的大戟是临时从郡兵手中寻来的,质量仍是差了些。磕开一支长矟后,这大戟终于支撑不住现出了裂纹,张胤干脆以大戟作投枪掷出,将一名渠帅模样的蛮人钉在地上。张胤反手从腰间抽出宝刀,顺势将想上来捡便宜的两名蛮兵砍翻在地。这刀就是他带着敖山、沈烈夜探鲜卑军营时从郭落手中夺来的那柄环首刀。刀长五尺,因为刀柄上刻有一弯残月,又寒冷锋利无比,因此张胤将其命名为“冷月”。
冷月刀上下翻飞,杀得蛮人身首分离、断臂残肢无数,神挡杀神,魔挡杀魔,遇者披靡。
“汉军威武……”身后回应张胤的声音已经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