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明显是打情骂俏的话,吴铭以前在各种场合听到过的次数,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一般这个时候,只要回一句:“天底下还能有谁比你漂亮”之类的,问话的女人立马就会心花怒放,说不定还会主动投怀送抱。
可眼下,吴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肥猫村长口口声声说,这边有个适合我的宝贝,不会指的就是欧阳晓慧吧?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又在心里骂自己:人家晓慧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儿,在如今的社会上,只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更何况,她还为我守候了七生七世,如此情深意切,夫复何求?然而,我却不能做到时时刻刻都把她放在心上,已经算是对不住人家了,怎么还能冒出这种得不偿失的想法……
但旁边的心月狐,依然是纠缠个没完:“小公子~,你快说嘛~,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说话的同时,脚下步步逼近,玉峰眼看着就要贴到吴铭身上。
野干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的衣袖,哽咽道:“媚儿……你不要这样……”
“媚儿”这名字,是当初两人谈情说爱的时候,野干叫惯了的昵称,而且从古至今,也只有他一个人能这么叫。
此刻,这一声“媚儿”出口,往日两人共同经历的种种,便犹历历在目。
心月狐先是一愣,转瞬过后,又蛾眉倒蹙,甩开野干的手,恨恨道:“我才不要你管!”一跺脚,化成一缕香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下的人当场都傻了眼。
几个围观群众中,小黑和思丝还是孩子,不懂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情。
南宫阁看似风流倜傥,实际上,对女人从来都是敬而远之,论起儿女情长,他比那两个孩子也强不到哪里去。
唯独一个风月老司机吴铭,从懂事起身边就没缺过女人,对这类事件可以说是司空见惯,看野干一副欲哭无泪的倒霉相,不以为然地劝道:“女人嘛,耍耍小性子很平常,哄哄就好了,你急个毛线。”
野干几次张开嘴又合拢,欲说还休。
吴铭便拍着胸脯说:“这种对付女人的事情,真的是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但是,为了不留下什么后患,我还是要先问清楚,你是打算跟她重修旧好,长相厮守呢?还是打算哄着她替我们开了结界,就溜?”
野干长叹一声:“是我不好,总是辜负了她,才害她变了性子。想当初……”
他满腔的回忆才起了个头,就被吴铭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儿想当初了,赶紧简单点回答我,想怎么办?是长期?还是短期?”
野干看了看手中的金扇,那扇子是心月狐送给他的定情之物,睹物思人,苦上加苦,愁上浇愁,于是只管自哀自怨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她在东,我在南,怎么长相厮守?她是天上的星,尊贵无比,我不过是地上的兽,又如何配得上她……”
吴铭对此嗤之以鼻,心想:不就是**丝碰上白富美,远距离恋爱谈崩了的节奏?这种狗血剧情,全世界各个角落里天天都在上演,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臭显摆,自己是有多么的用情专一?
见野干仍嘚吧嘚吧说个没完,吴铭真恨不得一脚踹上去,好让他清醒过来。努力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再次打断了野干:“那些掏心窝子的话,你就留着,跟你的小狐狸精说去吧,现在,我们先找到她的人要紧。”
“不用找,我知道她在哪儿……”野干一路长吁短叹,领着大伙行至一处园宅。
那园宅,颇有几分苏州园林的神韵,地方虽不是很大,但有假山,有池塘,有高低错落的亭台,也有曲折别致的回廊,又以各种花木、奇石、流水点缀其间,层层叠叠中透着诗情画意,每走几步就能变换一种雅致的风景。
能在海岛上,见到如此独具匠心的园林建筑,也算得上是别有一番韵味了。
野干熟门熟路地穿过各种幽曲小径,果然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心月狐,她此时,正独自坐在一间池中小筑内发呆。
野干徘徊着不敢上前惊扰,被吴铭接连几下推搡了过去,只好硬着头皮,又轻轻地唤了声:“媚儿……”
心月狐积了一肚子的怨气,自然是不肯理他,还好不再故意逃走,只是赏了他一个背影。
两人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明明都有话要倾诉,相距也不过几尺,却坚持以沉默对峙,叫旁边的人光看着都着急。
吴铭察言观色,已经判断出心月狐虽然外表风流娇媚,其实骨子里倒是个单纯体贴的女人,而野干则是个书呆子脾气,好面子,又不懂得变通,根本就不可能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两个人多半只是为了一点小事赌气,实际上还是深深地爱慕着对方。
可他们谁也不愿意开口沟通,两人之间的问题便没法解决,问题若是不能解决,那心月狐绝对不会去帮忙开启虹桥,在场的一行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