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血柱。
“他还没死!”井夜与张子言异口同声地喊道。
就在他们眼前,【鬼将】巨大的身躯奇迹般地漂浮起来,微微离开水面,缓缓直立起来。血水如气旋一般在他身体周围环绕,骇人的双眸喷涌出火焰一般的血色能量,他胸膛上的大洞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被迷糊的血肉代替。
气旋散去,【鬼将】伸出右臂,指向镶嵌于地面上的钢锤,那柄钢锤渐渐浮起来,风一般地飞向他,被他信手拈来似的接住,毫不费力的样子。
【鬼将】傲然地站立于井夜对面,从容淡定。
话闭,张子言没等井夜的回答便冲出了结界,却没听到井夜紧接着的提醒。
脚下淡蓝色光芒阵阵闪现,手中的剑罡愈显锋利,张子言如如一只滑过水面的蜥蜴,急速向【鬼将】奔去。
【鬼将】却像是呆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等着张子言。
来到【鬼将】的脚边时,张子言左脚猛然发力跃向【鬼将】的膝盖,毫不留情地砍下着第一剑,血液迸溅出来,第二脚借力向着上身跃去,对着腰部又是一剑;再次借力,跃向【鬼将】的胸口,正欲对着颈部再来一剑的时候,【鬼将】左手握拳带着骇人的气势搅动气流袭向张子言。
张子言嘴角微微一翘,随即一个后空翻,左脚在【鬼将】的大拳头上轻轻一踮,再次跃起数米高,随即720度转体跃向【鬼将】正上方。
张子言手中的剑罡瞬间伸长数米,借由转体的惯性,张子言很容易便将剑插入了那颗硕大的头颅里,由上而下,由颈部贯穿至腹部。张子言以单膝跪地的姿态立于那颗硕大的头颅之上,长长的刘海第一次离开了张子言的左眼。?
【鬼将】的头颅突然龟裂,瞬间喷涌出血浆来,如一朵巨大的红色牡丹绽放开来,然而一团血浆溅入了张子言那颗极少见人的左眼球,灼痛感阵阵袭来,张子言痛苦地捂住左眼。
“张子言!小心啊!”井夜喊道。
然而结界之外的张子言哪里还听到那一声被雷声和雨声模糊了的呼喊。当张子言抬起头来的时候,【鬼将】那柄巨锤的锤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左侧的盲点袭来,毫无声息。
一团漆黑的影子挡住了张子言的视线,张子言失去了意识,他只听到一连串的声音。
那种声音。
那种吞没了一切的声音。
那种全身的关节、骨骼,乃至胸腔、头颅一起破碎的声音。
我,就要死了吗?为什么痛苦正在消失?好累......眼皮好重,就像灌满了铅一样......对不起,妹妹,哥不能陪你了......抱歉......
在井夜的视线里,血肉模糊的张子言向地面砸去,喷涌而出的血液在空气中拉出几束线条来,如一颗流行掠向远处的大地,伴随一声爆裂的巨响,地面印出一个大坑来。雨水涌入,被张子言的血液浸染成鲜艳的红色,渐渐将他淹没,漆黑的眸子毫无生机。
眸子全黑者,或是灵魂已逝,或是肉体已死。
泪水无声息地从井夜通红的眼眶里汹涌而下,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没入他脚边的积水里,辨不出是泪,还是雨。
“张子言——!”井夜撕心裂肺的喊声在结界之内回荡,徘徊。
殿堂内,靠在墙角的妹妹猛然睁开双眼,莫名的伤痛在她小小的心脏里席卷开来,她的泪水顷刻便充斥着眼眶。
“不......不可能!”井夜喊道。
井夜冰冷的双眸里,杀意与愤怒交织在一起。
井夜脚下闪现出一圈圈光芒,白光喷涌而出笼罩着井夜,右手上的小太刀再一次充满光芒与气旋,爆烈的能量无规律地蹿动,翻滚。
天地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巨大的梵音,一声一声越来越壮丽辽阔,巨大的梵音如同天神庭院里的旋律。
井夜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疼痛,泪水再一次不听话地跑出来。?
天地间翻涌爆炸的血气,如同雷电般四散开去。【鬼将】挥起巨锤,顷刻间血色的能量气旋裹满全身,堪比孙悟空使用二十倍界王拳是气势,在空气中激荡出阵阵“嗡嗡”声。血气精元一圈一圈收拢在那柄巨锤之上,血红色的能量愈来愈盛,双目中骇人的血液如火焰般喷涌而出,狰狞的面容毫不掩饰他的怒火。
【鬼将】拖着长长的巨锤冲向结界,爆烈的能量将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一记猛烈的上挑,伴随巨大的轰鸣声,脆弱的结界顷刻瓦解,气浪将上百名巫女高高抛起,砸在空地上。硕大的,血色月牙撞向井夜,又是一声巨响,秋风扫落叶般井夜被抛起数十米高,向后飞出近百米,朝殿门前的大理石台阶砸去,又是一声巨响,大坑赫然成形。
“姐姐!”
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好撞见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