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苦众生充满怜悯,所有的学生甚至学校里的老师在他面前都是小孩子,都是些可怜的人。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怜人呢?
“张子言的事儿你准备咋办?你要不要见见他,当面儿跟他聊聊?”爱德华望着那人说道。
“你不是说明天他要找你递结婚申请吗?你顺便带他来见我就是了,如果那姑娘也来了的话,就让她也一起来吧,我这个做师傅的总还是有话要说的。”
“那行,你自己跟他说。我懒得费那个口舌,好好儿说说他,省得我再费那么大劲。”爱德华抽完了那支烟,一脚踩灭转身离开。
“明天见。”
整个空间又安静了下来。
已经是深夜的十点。
林梦秋还没有睡,她刚洗漱完毕,头发已经吹干了,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身上的棉质睡衣上有一张‘神烦狗’的照片,印成一个大大图案,丰满的双胸将‘神烦狗’眼睛顶成了3D的,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是36D。
林梦秋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电视上的新闻反反复复,主持人念起稿子来字正腔圆,不带一丝情感。主持人插播了一条简讯,大意是那只秋田犬在不久前已经去世了,贡献了这么多表情包的它,不知道在天堂会不会也能够露出那样可爱的表情。
林梦秋顿觉心里一阵抽痛,一种言语不能的感觉顺着血液蔓延开来,又迅速集中到鼻头和眼眶的位置,那种奇怪的悲伤感让她的鼻子一阵酸涩,眼眶沁满泪水。
“真是可怜的狗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林梦秋喃喃自语。
一副大大圆框眼镜就快要滑落下来,浓密柔顺的长发被她捋到了左肩的一边,扎成了一条大大的蓬松的麻花辫。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她一点儿也不像是白天那个霸气非凡、冷若冰霜的風紀委员长,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儿,但从年纪上来说已经可以谈婚论嫁了。
她总觉自己还在担心别的什么事,又不愿去深想,或者说不想承认罢了。
“难道我在担心杀马特?担心那个人渣?”林梦秋用力的摇了摇头,眼镜被甩到了地板上。
“连你也欺负我,讨厌……”当真是个小女孩儿,竟然还会向眼镜抱怨。但她并没有立即起身去捡,即使60寸的液晶电视在她眼里只是一片模糊,即使那电视离她不到四米。
林梦秋忽然想到自己应该还有一个室友什么的,对了,那个叫柳生绯夏的姑娘应该是她的室友才对,但是那姑娘昨天并没有回寝室,今晚再不回来的话,自己这个做風紀委员的就不好包庇了。不回来至少也打个电话说一声嘛,一声不吭又不回来,作为室友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宿管。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自己作为風紀委员,在权力上其实是比宿管阿姨大很多的,只要自己说那位同学出去执行任务了,或者被老师留下了补课,宿管阿姨便不会再问什么了。
她喝了一口手里捧着的奶茶,感觉温度已经合适,在晾下去就太凉了,会闹肚子的。然后她一口喝完了奶茶,起身慢慢地向厨房走去,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右脚就像是拖着甩到前面去的,这与白天步伐稳健优雅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风纪委员长林梦秋不仅是超级大近视,还是个跛子!
这要是让風紀委员里的众姐妹知道了,该作何感想呢?自己心目中那天不怕地不怕,做事雷厉风行的大姐头在家里竟然是一个小女孩儿的气质,还身有残疾。
但林梦秋自己却倒是早已习惯了腿脚的不便,毕竟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从小落下的病根儿,不知被多少人嘲笑过,心里早已习以为常,其实就颜值而言,林梦秋绝对是相当不错的,只不过被那大大的眼镜还有走路时低头的自卑给遮挡了,取下眼镜的时候,就连那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也会一下子变成一条缝,看起来毫无神采也不好看。
其实念高中的时候有男生向她表白过的,那男生突然窜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以为那男生是要欺负自己来着吓得瑟瑟发抖,结果那男生直接递过来一封情书还说着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吓得她瘫坐在地上眼镜也掉了下来。她急忙在地上摸索着眼镜的位置,找了十几秒,手上身上沾满了泥灰,等她好不容易找到眼镜抬起头来的时候,那男生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被自己的近视程度给吓到了吧。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生,依旧重复着每天一个人的日常,外加偶尔被班上嫉妒她颜值和身材的妹子们欺负。
那是一段她永远也不想回忆起来的阴暗的日子,她那本就重男轻女的妈妈又怎么会为了她这个性格软弱又身患残疾的女儿操心?所有的委屈她都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因为她还有希望,她希望自己能够赶紧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充满不堪回忆的是非之地,她相信只要考上大学,自己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挣钱交学费,而不是被那个什么都不想管的妈妈一边打骂一边把少得可怜生活费丢在自己脸上。
毕业那年她爸爸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