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阿虎被妖物打伤了,是猎队把他抬回来的,现在在村口呢。”
文英呆了一下,忽的红了眼圈,她抱起瓠,大步向村口跑去,“麟,快来。”
“阿爸!”麟惊恐不安的跟着阿妈狂奔,如此懂事的他,也不过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浑身是血的阿虎安静的躺在村口藤条树枝编成的担架上,还有意识。周围是沮丧的猎队成员,身边蹲着一个哭成泪人的年轻猎人,他叫羚,是村里云商阿公的儿子。村民们三三两两的围成了圈,正在交耳议论。“让开,让开。”瓠在文英的怀抱里早就忍不住眼泪,哭着喊了起来。阿爸,这一世如此疼爱自己的阿爸。
见到文英带着两个哭成泪人的孩子挤过围观的人群,阿虎失血过多惨白的脸努力笑了笑,“大意了哩,只救下了云商阿叔家的仔,自己没躲开,可惜了我这身功夫,以后怕是不能出猎啦。”瓠这才发现阿爸的左腿齐根没了。
瓠的眼睛已经哭的一片血红,这一幕激起了他前世复仇时的凶性。“阿爸,是什么妖物伤的你!我要去把它切碎了给你报仇!””对,我们要给你报仇!“麟也抽泣着附和。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好笑,却没有一个人取笑这两个孩子。
”你们这两个孩子,你们阿爸都不是对手的妖物,你们怎么能打的过。“云阳阿公从人群里急匆匆的挤进来,”阿虎,怎么回事。“
”呜呜,都是我不好,阿虎大兄要不是为了救我就不会这样。“那个叫羚的年轻猎人哽咽着自责着,说不出太有价值的信息。
”阿叔,是鬼树,他要做这附近百里山脉的山神。“阿虎紧紧握着云阳的手,强忍着阵阵的眩晕和疲倦,勉强的向云阳叙述着这次出猎的经历。”今夜,月亮最高的时候,它怕是要来宣布它的主权了。“
”先别说了,阿虎,我先看看你的伤。”云阳阿公心疼的看着这个自己最欣赏最有可能成为下届村长的中年汉子,心里忧心重重。他们的村落不大,只占了附近五十几里的山林做猎场,如今来了这个山神,怕是附近的几个小村落都要遭殃了。不说别的,每年要上贡的血食就要占去村子猎物大部分的配额。
阿虎的腿没了,这身武艺也就废了,这村子最强的战力没了,在日后和其他村落的竞争里也落了下风,更是雪上加霜。
“云阳阿叔,今晚就靠你了,保护好村子。”阿虎说完就晕厥了过去。“你放心。”云阳阿叔轻轻的拍着阿虎的手背,他膝下无子,阿虎就像他的半个儿子,如今遭此重创,他也是怒火中烧。“先把阿虎抬回去养伤,我来准备晚上的事情。”云阳对猎队简单吩咐了几句又向着文英说“阿英,晚上看好孩子,别出家门。”文英带着瓠和麟流着泪答应下来,跟着猎队把阿虎抬回家去养伤。
云阳躲回了自己那间小草屋,不知道捣鼓什么去了。
瓠坐在家门的门框上,拄着小脸发呆,泪痕未干的小脸充满了倔强。夕阳斜挂在山边,那景象像极了前世的某个画面。
“我想要变强。”瓠站在云阳阿公面前认真的说。
云阳正拿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小罐子揣进怀里,回头看见瓠进来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公理解你的心情,可怎么也得过了今晚。今晚的事情,可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掺合的。”“恩,我知道,阿公,愿先祖佑护你。”瓠迈开两条小腿向屋外跑去,刚跑到门口,忽的的又回过头来一字一句的对云阳说“阿公,我要变强。”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家跑去。
“嘿,这孩子。”云阳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神色忽的又沉了下来,他看着天边落日的余晖轻声的呓语,“不管这次是意外还是想来试试我这把老骨头,我云阳,都接了!”他的手在胸口的小罐子上拍了一拍,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背忽的显得挺拔了起来。
今晚的月光出奇的亮,村子门口的栅栏塔楼上都站着手举火把的彪形壮汉,云阳站在塔楼的最高处依旧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古井无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村口对面的黑暗。没有人知道远处的山峰上站着三个奇怪的人,一瘦一胖两个老者,还有一个中年壮汉。
“你们说云阳还有当年几分的实力。”为首的干瘦的老头裹着豹子的兽皮,脖子上一条黄黑相间的小蛇不断的吐着信子,冰冷的三角眼不断的扫过另外两人的颈动脉,似乎是在考虑从哪里下口。老头疼爱的在它的脑袋上拍了一拍,转头问另外两个人。
“老毒蛇,你心急什么。”胖大的老头打着哈欠,掏出了一条腌制好的狗腿在嘴里胡乱嚼吧着,“咱们花了老大代价请那不知死活的鬼树来试探他不就是为了搞清这事么。”
“哼,我可没什么着急的,大不了我再等五十年,我就不信那云阳还有五十年好活?”中年壮汉有些不屑,“我阿爸说他当年和云阳交过手,也没见他缺胳膊少腿。我看这云阳就算实力还在也不值得咱们这么小心。”说完他发现两个老头都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忽的觉得有些失言,哼唧了几下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