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城逐渐热闹起来。
城门于卯时启开后,商旅农民争相出入城门。
境小心和冯牧负责的货船已于昨晚抵达江夏,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
江夏城共有六个集市,其中以面对长江口岸的南门集市最为繁华。
此时,境小心和冯牧走进集市,悠哉、悠哉地闲逛。
冯牧搭着境小心的肩头左顾右盼道:“今天的肥羊特多,最好找个上了点年纪,衣服华丽,单身一人,且又满怀心事,掉了钱袋也不知的那种糊涂虫。”
“啊哈!”境小心一把打掉冯牧的手臂,鄙视地说道:“上次是谁找了一老家伙下手,后见人家哭天抹泪,让我假装捡到后物归原主。”
冯牧嘿嘿道:“我是要你还一半财务即可。可你倒好,善心大发,归还所有财物。”
境小心不屑说道:“盗亦有道。”
冯牧突然用肘子撞了一下境小心的身体,用手一指前方不远处:“小心,你看前面”
境小心循他目光望去,刚好瞥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儒生,朝城门方向走着。
此人衣着华丽,神色匆匆,低头疾走,完全符合了冯牧提出的所有条件。
如此之巧!
两人都看呆了眼,目光落在他背后衣服微隆处,当然他是把钱袋藏到后腰去了。
冯牧笑嘻嘻的在境小心耳边低语:“看看这只羊肥不肥,晚上哥哥请你吃大餐,肉夹馍。”
两人挤眉弄眼一番,快速追了上去。
冯牧手中小刀一闪。
老儒生匆匆赶路,茫然不知身后衣服割开了一道裂缝。
境小心和冯牧两人肩并肩,挨坐在城东一条幽静的横巷内,呆看着翻开了的《太平要术》。
冯牧一脸的失望说道:“真晦气,这部鬼画符的怪书,比老神仙们看的书都难,你不是说你学富五车,上过交通大学。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话说,交通大学又是什么玩意儿?”
境小心呆滞的看着手中的书说道“这是《太平要术》。”
冯牧听到境小心所说,从地上惊讶的跳起来喊道“那老者岂不就是黎老夫子!不如,我们去把《太平要术》还给他?”
境小心颓然道:“换做你是黎老夫子,你会放过我们。说不定,一辈子在吃牢饭中度过。”
冯牧哈哈大笑道:“烂命一条,大不了我们去逃,占山为王,当个响马逍遥一生也好。”
“噔噔噔!”
突然,街道口前传来了大队人马的跑动声,境小心和冯牧爬上墙头远远望去。江夏城出动了大批官兵和捕快,仔细检查着过往行人,尤其针对年幼的少年。
境小心和冯牧脸脸相觑,均见到对方被吓到面无人色。
同一时间两人想起东门旁那道通往城外的臭水渠。
逃出生天的唯一希望。
......
境小心和冯牧两人托得赤条条的,先把衣服在溪水边洗干净,再挂在溪旁树丛上,让午后的阳光晒晾。那《太平要术》则放在一块石上。
然后两人一声呼啸,畅泳溪流里,好洗去钻过臭水渠时所沾染的污臭。
两人终是少年心性,亡命到这离开江夏城足有十七八里的山林处,已疲累得再难走动,又以为远离险地,心情转佳。
正嬉水为乐时,一声冷哼来自岸边。
两人猛然吃一惊,往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溪流对岸一位衣着华丽,面带不善的老者望着他们说道:“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还有如此雅兴戏水。”
此人正是,黎老夫子。
两人大惊失色,捂住下身蹲坐在溪水中。
境小心大叫道:“黎老夫子,小子不才,不知道是您的《太平要术》。不敢奢望,请您拿回。”
冯牧也随后叫道:“黎老夫子,我们知错,请您放过我们。”
“咦”黎老夫子诧异一声,望向境小心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此书叫《太平要术》?看你的衣着打扮,不像是能读书写字之人,速速说来,不得隐瞒。”
“啊!”
境小心傻眼了。这样如何解释呢?穿越还是附魂?
他一咬牙,一狠心,不顾一切地说道:“我是没读过私塾,我甚至连字都写不得。可我,从出生就能看懂文告上的意思。”
“有趣,有趣”黎老夫子敷着长髯大笑起来,说道:“原来你是通灵者。”
境小心当然知道通灵者,那是一群可以和神、精灵以及死者之灵直接做沟通的人。
他当然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黎老夫子口中的通灵者。
黎老夫子嘴角逸出冰冷的笑意,怃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