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刚进院子就见两个穿粉着绿的女子跪在院子冰冷的石板上,哭得悲悲切切。
二人抬头,泪眼朦胧地看过来,当即就是一声告饶,“夫人!求夫人饶命!”哭喊着就要膝行过来。
楚秦氏冷着脸呵斥,“闹什么!刘妈妈,将她们的嘴堵上!”
燕长宁敛眉垂目,在楚韵耳边小声说道,“和岳母告声罪,我在外头等你。”
楚韵也知道这样的场景让他瞧见了不好,“好,你去吧。”
燕长宁走后,楚韵和楚秦氏匆匆进了屋子里。
楚老太太靠在迎枕上,面色铁青,似是气得很了,胸膛起伏很大。
“老太太。”楚韵笑着偎过去。
楚老太太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是没理她。
这是不能哄了,楚韵无奈,“别气坏了身子,为着这些事儿可不值当,不过是两个妾侍,惹了老太太不高兴,就让母亲将她们打发出去罢。”
“咣”的一声,却是楚老太太拍了一下小矮桌,镯子磕到了桌面上发出的声响,“这哪里是妾侍的事!”
楚韵不说话了,做母亲的怨怪儿子,她一个小辈什么也不能附和,她乖乖坐到了一边。
楚秦氏开了口,“母亲莫要生气,这事儿儿媳有章法。”
楚老太太虎着脸,递了一只手,待楚秦氏扶住,面色才缓和了些,“我知你是明事理的,这事你莫为难,母亲给你个说法。”
楚秦氏点头。
“来人!”楚老太太高声喝道。
刘妈妈带着几个婆子进来了,“老太太。”
楚老太太垂眉敛目,语调低沉,“两个贱婢还能翻了天去,给我掌嘴!再敢在老爷面前说些不该有的,即刻叫人撕了她们的嘴!”
“是。”刘妈妈带着人出去了,片刻后,传来了掌掴的声音。
屋里静了一会儿,楚老太太先开了口,“乖孙,你且家去吧,日后多照顾伯爷和那小少爷,家里的事有我和你母亲呢。”
楚韵笑了笑,“孙女知道。”
略说了两句话,楚韵就起身走了。
回府的路上,楚韵靠在燕长宁的肩上,没有说一句话。
她知道,楚老太太是为了她好,从今往后,娘家的事再不会有人求到她头上了,而她,除非必要也不会再回娘家了。
刚回到府中,长安侯府的人就匆匆来了,说是常瑞请燕长宁走一趟,燕长宁就跟着走了。
楚韵便去松涛阁看孩子,燕青瑜正在练字,板正着小脸,十分认真的模样,楚韵就站着看了很久。
直到孩子发现了她,笑着从凳子上蹦下来,“母亲!”
楚韵也露出笑脸,“乖儿子!”
娘儿两个凑在一起说了些话,便一起练字了。
刚用了午膳,范平大管家来寻楚韵,说族里遣人来送年货。
楚韵顿时惊得坐直了身子,“快请!”
略整了整仪容,楚韵便出门去迎人了。
来的是个小个子的中年人,皮肤黝黑,紧张得只搓手,见了锦衣华服的楚韵,当即就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就要行礼,“草民见过······”
楚韵忙示意两旁的小厮将人拦住,先行了一礼,“小辈燕楚氏见过长辈。”
“使不得,使不得。”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连连摆手。
楚韵让人将这位长辈搀着坐在了右上首,自己则坐在了左上首,才开口说道,“我进门不过半年,初初见到长辈,还不知要如何称呼。”
这位长辈开口有些结巴,“不,不敢,夫人叫我燕江就可。”
他言辞间犹有口音,楚韵笑了笑,“您即是长辈,我如何敢直呼姓名。”
燕江搓了搓手,低垂着头,说道,“我托个大,您叫我江叔即可。”
楚韵也不扭捏,“江叔,长途劳顿,我让人备些饭食,江叔和同来的人先用些,旁的先不必理会。”
让人领着燕江去饭堂用膳,楚韵将范平大管家喊来了。
“往年族里也会来人么?”楚韵问道。
范平也一头雾水,“往年是没有的,只有府上遣人将东西送去的时候,回来时再将族里准备的东西一并带回来,这样早早上门的事却是没有的。”
楚韵顿时眯了下眼睛,无事献殷勤啊。
范平带着人去将三辆牛车上拉的东西卸下,楚韵吩咐府上手脚勤快的婆子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还让人架了好几个炭盆,新的被褥虽有,但长久不用,到底不大好了,好在来的四个族人是自备被褥的。
到底是奔波了长远的路,吃饱喝足,人就犯困,楚韵就让人带着他们去歇下了。
燕青瑜闻声来了,“母亲,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