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洋最后的意识中,闪过的是家人们的脸……
已经成为光杆司令的机身在空中翻滚着,大海狂啸着,掀起滔天的巨浪,张开它的血盆大口一口就将机身吞掉,而后,极其轻蔑地扫了暴雨、狂风、闪电一眼,才心满意足地蛰伏下去。
闪电、暴雨、狂风、大海为何如此疯狂?
原来是命运这个绝世疯魔,正在夜空这块黑色画布上,肆意创作它的新抽象作品。这个混蛋心血来潮地大笔一挥,却不知道会改写多少人的命运!
≈≈≈≈≈≈≈≈≈≈≈≈≈≈≈≈≈≈≈≈≈≈≈≈≈≈≈≈≈≈≈≈《海霸天下》≈≈≈≈≈
次日早晨。
闪电、暴雨、狂风、大海肆虐了一整晚,终于精疲力竭了。
随着黎明的逐渐登场,天空中的乌云和雨滴随风渐行渐远,终于谢幕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淡蓝色的天空中涌荡着的片片白云。明媚的阳光终于冲破重重云层的掩映,把她的光芒和温暖慷慨的施舍给下面已经疲惫至极的大海。
大海在她的温柔抚慰下也逐渐恢复了宁静,变得沉静、安详,碧波荡漾闪耀着粼粼波光。
此时,大海与昨夜的狂暴有着天壤之别。
一只黑白相间的海鸟箭一般低空掠过海面,在贴近海水的瞬间变成侧飞,用它的翼尖在海面划过,激起了一串浪花。它在炫耀了它的特技飞行之后,以飘逸的姿态向岸边的林中飞去,转瞬就消失不见。
顺着海鸟飞去的方向远远地看去。
在岸边,有几个人脸朝下浸在海水里,身体随着海水的涌动不时地起伏着。在岸边的沙滩上,也参差错落地沉横着几个人,每次海浪扑到沙滩上,都可以淹过他们趴着的脸,但他们却一动也不动,显然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海浪每次扑到沙滩上,都想淹没其中一个仰面朝天的人,起初,它还能淹过此人的身下,后来,慢慢的就连淹过他身下也不能了。
此人也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生是死。
离得近了,发现这是个比较魁梧健壮的男人,头上抱着一块酱红色的布,露在外面的头发已经散乱不堪。一波一波的海浪涌来,摇动着他的手臂,就像情人在撒娇地叫他醒来一样。
“哗!”终于,一波海浪退去后,他的手指动了动。
显然,此人还活着。
“哗!”又一波海浪过后,他的眼皮也抖动了几下。
此时,他的意识还不清晰,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各种错综交杂的记忆残片:队友们涂满油彩的面孔、颁奖的奖台、机窗外的闪电雷雨、翻滚解体的客机、冰凉的海水、家人的脸……
他的眼睛慢慢睁开,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又迅速合上。
过了一会儿。
他才眯缝着眼睛,直到适应了刺眼的阳光后才完全张开,茫然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躺了很久都没有动,干裂的嘴唇却蠕动着,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
他声音微弱地自言自语道:“我还活着吗?不知道兄弟们怎么样了……”
他想站起来,却感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好继续躺着恢复体力。他感受着高远的蓝天、刺眼的阳光、清新的海风、温暖的沙滩、冰凉的海水,这些都证实自己还活着。
他不禁声音微弱地嘟囔道:“活着真好!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道准不准?”
他慢慢的积聚着力量。
“哗!哗!哗……”耳边不断传来海浪的声音。
他顺着海浪的声音歪头一看。
只见,自己的左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在天边和天空融为一体;茫茫的大海上空无一物,只有近处海边漂浮的木板、衣服、绳子等杂物,随着海浪正在上下起伏着。天空中的太阳离海平线不是很高,他估计,现也就在是早晨六七点钟的样子。
他又歪过脑袋来看向自己的右边。
那里是一片浅黄色的沙滩,离着沙滩不远的地方,稀疏错落地生长很多的椰子树和棕榈树。
他躺了许久,想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便想坐起来。
结果没能做到,他只能仰起头来。
他发现,正前方有一座几十米高的石崖临海而立,一直延伸到旁边的丛林里。
他又躺了一段时间,终于觉得身上有些力气了,就有点吃力地坐了起来。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穿在自己脚上的棕褐色及膝的牛皮靴,高过膝盖的靴子口儿像倒折的裤腿一样向下翻卷着,靴子的做工比较粗糙,靴子的款式老旧得有点像博物馆里的古董儿。
他不禁自言自语道:“谁救的我啊?怎么还给我换了鞋啊?”随后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儿,因为身边和附近根本就没有人。
他再往身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