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地上正点着一盘红红的小电炉子。
“你这屋太冷了。”刘威坐下来,伸出手在电炉子上烤着。
张主任和小董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坐下。昨天说好了,让刘威回去写一份证实材料。刘威今天能来,大概是送材料的。拿过来就是了。因此,二人很轻松。
“材料写好了?”张主任问。态度自然随和。
“我没写。”刘威也很自然地说道。
这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原以为刘威能来,就能送来材料。如果刘威不愿写,刘威就不会来。这材料刘威写不写并不太重要。因为事实有了,查落清楚了,剩下的不过是取证问题了。刘威的材料充其量不过是个旁证。旁证并不能定人家的罪。但旁证往往是取得有力证据、打开缺口的最有利的武器。他们回局后,私下里核计了半天,一致认为这封举报信,就是刘威写的。从查讯刘威时的语气和态度上,更加证实了他们的判断。到粮食局查帐时,又听到别人反映,才知道刘威在这次粮改中,被分流下去了,理由就是公司帐的问题。而公司的事,正和公司经理韩萧天有关。这说明了他和他们有很深的积怨。刘威这是明显在报复那些人。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坚信这个案件的可靠性。然而,刘威来了,证实材料却没写,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小董有些疑惑地问。
“我昨天说考虑考虑,回家想了半天,觉得有些不妥。其实这个材料打不打没有必要。因为你们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找到当事人,不就什么都解决了,还用打什么材料呀?事实不是很清楚了吗?”刘威用手比划了一下。
“那不一样。”张主任接过话头说道:“证实材料是打击当事人的有利武器。我们查办了这么多起案件,每一个当事人都是拒不承认事实的。你想,如果一份真实的证实材料,结果会是怎么样?”
刘威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区别。但关键是税务局最后的态度怎样?如果象关姐说的那样,不了了之,自己的证实材料又有什么用呢?假如他们真的认真查处,秉公执法,自己的证实材料有什么用?
刘威想了半天,看不出税务局的人有什么松动的样子。每个人似乎都很兴奋。查处的毕竟是近百万元的偷税大案。而且事实清楚,一目了然。有人举报,又有人证实。这是多么顺利的事啊!于国于民于已都是有利的,他们能不高兴吗?!
“你们是不是有征收税额的指标任务?”刘威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是的。”他们说出了目的。“国家财政困难,税收收不上来,上级要求各税务部门在扩大税源,增加税收的同时,严厉打击偷漏税的行为。并且对举报属实者,按金额给予重奖。”
刘威沉思了片刻,最后下定了决心说道:“这么地,你们还是做讯问笔录吧。你们要问什么?我就回答我知道的什么。证实材料我就不写了。因为你们也明白,这封举报信就是我写的。所以,没必要另写证实材料了。”
刘威终于承认了自己就是举报人。承认自己是举报人,是基与下面两点;一是国家和上级有关部门对税收极为重视。打击偷漏税行为极为严肃认真。而且在行动上是轰轰烈烈、大张旗鼓。不可能有人敢在这个风口上,冒这个风险,去为当事人包庇。因为这个后果是极为严重的。二是税务人员有税收任务,查处了这个案件,即完成了任务,又不得罪人。这是有人举报的吗!何乐而不为?!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把这起案件查实。至于怎么处理是人家的事。自己管不着。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所有的讯问都顺顺当当的结束了。二人站起身送刘威走时,仍关照地说:“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同时,你也不要声张出去。这样对你安全些。”
刘威这时还怕什么了?!怕时,人家欺负到自己的头上,现在不怕了,倒没什么事了。是谁说的话了,我是流氓,我怕谁?现在,我是告状的,我还怕谁知道啊?
关永德是在周日的下午到了淄新。韩萧天事前已通知了铁西门粮库主任董豪先。董主任趁星期日没事,在粮库里等着他。五点左右,老关到了粮库,找到了董主任。
“怎么这时才到?”董主任上前和老关握了握手,拉老关到沙发上坐下。“先喝点水,歇一会,我在领你去吃饭。”
老关和董主任都是沈阔人,它乡遇老乡,自是十分亲近,说起话来显得亲切。况且老关和董主任打交道,做买卖十多年了。老关和韩萧天做买卖,也是董主任联系接上的头。所以,老关和董主任的关系,自然要比和萧天的关系近得多。
大概是劳累了吧?老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礼节性地问候了几声。实际上,这一路上,老关的脑海里反复考虑,反复思索着这次来此的意义和作用。他有些害怕。他害怕的程度要高于萧天他们。他知道自己作的买卖是凭力气挣的。而那帮人则是违法的。凭力气做买卖,无可非议。关键是自己也没缴任何税钱。他们靠我,我靠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