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1. 平静地活着(3 / 4)

现在我离群索居。人到中年,社会、单位、家庭担起重任,多的是忙碌,感受的是幸福,别人的痛苦无暇顾及,唏嘘之后便以忘掉。我们常常挂在口上的朋友,对大多数人来说,朋友只不过是在你挂满社会给予的头衔后点缀的小花,无论你们彼此的多寡,你们可以互相映衬。然而,当你一无所有时,你不过是个遭厌弃、唾弃的小丑,为他们的谈资增添些笑料或是在唏嘘中证实他们的怜悯之心。所以,达观者说我们生而孤独。现在,细想起来,我从未或者在榆林无暇体味孤独,那么,现在我有着充足的时间深陷孤独。老友故交不过喝酒、聊天、打牌的交情,我懒于应付,懒于强作欢颜的达观,时间久了,也就疏于联络。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付出的未必有回报,本来如此。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工作能力很强,为了多挣些钱,在EATKFC公司招聘工人时应聘成功。然而,仅在EATKFC公司工作不到半个月,就被人以莫须有的举报被退回原公司,真是赶尽杀绝!朋友没有埋怨我,三五天约我出去喝酒,两条炖辣鱼,一碟花生米,一瓶白酒打发两三个小时,不聊过往,只聊孩子与书籍。好朋友怕我孤独!陪我排解苦闷。我很感激。宽容的是父母,无论我得意也罢,失意也罢,我仍是他们的孩子。吃饭时老头子会无言的递给我酒瓶——他是不喝的——控制着不让我多喝。孩子上初中了,我告诉他是金子总要发光,我们未必非要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是凭自己的本事考的。孩子身高超过了妈妈,懂事争气,成绩还好,阳光热情,深受老师同学的喜爱。周末和新老同学玩开黑不亦乐乎,或是几个小伙伴相约到书城、市内的景点逛逛,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圈子和世界。唯有“精细”计算时间养成的一目十行、粗枝大叶的紧迫感仍然改不掉,这是漫长的打磨的过程,慢慢来,急不得,好在大学之前的时光还算充足。只是苦了强作欢颜的媳妇,对此我无能无力,自顾不暇。

师兄我遇到过一次的。那天媳妇带我到银座超市购物,偌大的超市空荡荡的,没几个顾客。上到四楼,我一眼看到师兄老婆在挑选衣服,我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师兄。我笑自己的多疑,不过巧合碰到师兄的老婆,师兄怎们会在家呢?师兄夫人,无声无息,一个幽灵般的女人,不苟言笑,面色灰暗、肤色暗淡。在我的印象中师兄夫人神情冷漠,神色抑郁,忧伤,真希望师兄夫人的哀怨是丁香淡淡的忧愁。很可惜,不是,那是欲望的忧愁,浑然忘我、投入的沉思默想,增添了她影子般存在的意味,这是个沉浸于过去,挣扎迷惑于当今的女人。魂不守舍的眼神似乎永远在追问:“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仿佛年轻时不曾体味到鱼水之欢的妙处,突然间有那么一天发觉原来人生有如此快乐,但是年长色衰、力不从心,现在只能回味、懊丧。这是个谜一样的女人,猜不透她何来伤感。我们来到另一个售货厅,在媳妇同商场服务员就要买的衣服咨询时,我呆呆地、机械而又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我看到师兄的老婆拿着购物票去付款。或许我对师兄是敏感的,不久,我就感到有目光注视着我,待我慢慢转过身去,一眼便看到了师兄,只见他侧转了脸,脖子也涨红了,脖子僵硬、步伐急促地走向付款的地方,非常搞笑的一个动作——好像机器人,不由让人想到卓别林。我低声对媳妇说:“看,师兄。”媳妇回头时,师兄已经消失不见。真是一次尴尬的邂逅,我想或许逛商场也是师兄出差的理由,他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出什么差啊。

卑劣的流氓、自私的小人、肮脏的畜生,这个世界很大,这个世界也很小,天涯何处不相逢?他日的相遇,面对我的漠然,你们是惊慌而窜,还是热情寒暄,一笑泯恩仇?答案我们彼此已经明了。

平静、耐心地活着,看春红夏绿、秋收冬藏,听鸟鸣虫歌,万籁之声。

我没有陷入自闭狂躁。现在,每天我同以往一样起床,在随处可见的书中随意拿出一本,随意翻到一页开始看。中午十点多或是晚些,我离开自己的家,穿过熙来攘往的马路,马路上汽车、自行车、电动车川流不息,忙碌的人匆忙而过,这一切我感到遥远,恍然隔世。沿着滨河花园的小径,我下到干涸的河床,穿河而过来到父母家,早到的话我便给父母做饭,炒菜要妈妈打下手——我不知要放多少盐,同她随意聊些话题。晚到的话,我盛饭吃饭。饭后,立即雷打不动的上床睡觉,多年的习惯,午饭后我一定睡觉,十五分钟后准时醒来。睡醒后,我便回家,开始自己的沉思默想。“合上双眼,世界就与我无关。”

在扯下温情的面纱后,阿太气急败坏地说过一句很无来由的话。阿太嚣张地尖着嗓子说:“你告去吧!没有什么证据。”刚愎自用的狂妄之人,他不知道自负能够毁掉一个人?真的没留下丁点的蛛丝马迹?没了记忆,空白的历史,难以想象。我不知道为何他要想到“告”的说法,这农村泼皮、泼妇惯用的伎俩,或许这可怜的孩子儿时耳濡目染,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脱口而出。但是,我需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在石黑一雄的小说《被掩埋的巨人》中囚禁的恶龙魁瑞格制造了遗忘的迷雾,一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