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山洞中,传来了约德尔人的声音,一个苍白的背影安静的躺在地上,全身缠满了绷带,难道是阿木木?可是仔细一看,却是提莫。库奇上校在一旁支起了火堆,火上烤着的是自己的头盔,里面“咕嘟”着暗黄色的液体,原来是山间采集来的散瘀草和田七,库奇上校把采来的药捣碎,然后放入到了头盔里,头盔里加了点水,就这样一直在火上滚着,因为没有锅,所以也就只好用头盔代替。半个多时辰后,库奇靠近头盔闻了闻药,点了点头,找来了三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摆成了一个三角形,用两片大叶子抓住头盔的两侧,端到了石头上,因为头盔下面是圆形,垫三块石头才能不让头盔晃动,看着头盔上热气飘散干净,摸了摸头盔,已经不是那么烫了,库奇把刚才的两片大叶子折叠成了一个圆锥形,像漏斗一样,小心翼翼的把药到进了叶子里,把药渣留在了头盔里。旁边的提莫平躺着,库奇轻轻捏住了提莫的下巴,提莫的嘴微微张开,库奇把“漏斗放进提莫的嘴里,又拿起一根草棍子把叶子底端戳破了一个小口,药水滴答滴答的流进了提莫的嘴里,就这样库奇蹲在提莫身边举着“漏斗”,困了一只手,又换另一只手,蹲累了,又坐了下来。终于药水滴干净了。库奇起身甩了甩胳膊,又把新鲜的草药捣碎,解下提莫身上的旧绷带,把草药敷在了提莫身上,换上了新绷带。”
就这样来来回回把熬制好的草药给提莫服下,把捣碎的草药敷在提莫身上再用绷带缠起来,库奇就这样照顾提莫三天了。提莫依旧昏迷不醒。
第四天清晨,库奇再给提莫换药时发现提莫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迷迷糊糊中提莫竟然开口念叨着什么,仔细一听:“还给我,这是我的吹箭枪!”库奇摸摸提莫的脑袋,“也真是委屈你了,这么危险我都不敢一个人前来,当年我与你父亲还是同学的时候我们曾经到访过此地,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噩梦一样,当年你的父亲救了我,而今天我也救了他的孩子,算是我的偿还吧,库莽古林表面安静,实际上危机重重,但是危机中同样包含着巨大的机遇,不是我狠心把你丢在这里,而是你有着巨大的潜能,和你父亲一样,会是我们约德尔人的希望,但愿你能够逢凶化吉,战胜挑战,面对处境有多么艰难,那么回报的成就就有多么伟大。也许你会明白的,好自为之,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不能够帮你,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了!”库奇满含深情的看着昏迷着的提莫,微笑了一下,消失在了山洞之中。
清晨的山洞潮气十足,雾气飘散到洞顶,凝结成水珠,滴答滴答的又落到了地面。昏迷中的提莫被水滴砸中,勉强恢复了神智,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提莫的心瞬间像结了冰一样寒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眼睛看不到了,想要站起来的提莫瞬间死心了,“难道是我失明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提莫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脑子里却是天旋地转,直到周围的水滴声把他唤醒,一定有办法可以治好我的眼睛的,提莫想要举起手来擦一擦自己的眼睛可是举到一半就没了力气,耷拉到了胸口,刚才的一动产生了剧烈的疼痛,麻木了提莫手臂的神经。“难道我的手也废了?”提莫的脑子瞬间像一个炸了的马蜂窝,各种思绪又席卷而来。“不行,即便一只手废了我还有一只手!”提莫强忍着疼痛,把另一只手一点点挪动到了眼睛上,仔细一摸,原来眼睛蒙上了一层纱布,提莫使劲撤下了纱布,眼前变得明亮了起来。提莫这才长呼一口气,原来只是自己吓自己,内心的恐惧差点吞噬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起刚才的状态,提莫感到哭笑不得,看来意识也会欺骗自己,提莫陷入了思考。
“咕噜噜”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山洞中,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也受不了了,提莫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身上还缠满了纱布,想要翻身坐起来,浑身却剧烈的疼痛,连一个起身的动作都这么艰难,努力了四五次才咬着牙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地上有生过火的痕迹,提莫试图回想起一切,脑海中依稀浮现出了库奇上校开着直升机把他救出火海的场面,最后他死死抓住库奇上校抛给他的绳子,之后,自己就再也想不起来什么了!“对了,我的吹箭枪!”提莫心头一惊,“吹箭枪掉落了,我要赶紧去找回来!”猛然间站起身子,向前走了一步,又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该死,我真没用!”说着抬起拳头重重的砸到了地上,鲜血染红了手上的绷带,提莫紧紧的握住拳头,眼中不甘心的泪水一滴滴掉落在了地上,提莫感到自己的渺小与卑微,流出的眼泪更让自己看到骨子里的可笑,可是即便是可笑自己也毫无办法扭转,反而对现在的自己感到仇视,仇视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软弱。提莫留着血的拳头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胳膊上刚愈合的伤口被强行震裂了,鲜血不断渗出。提莫没有理会自己的身体,本来就是如此的卑微,连看都不想看伤口一眼。摇摇晃晃地走出山洞,刺眼的太阳温暖着全身,提莫张开双臂想要变得和太阳一般强大,意识却渐渐变得模糊,也许留血太多,提莫又重重栽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