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这丑婢话音更是粗声粗气,还有些嘶哑。
“原来你曾在伙房做活,怪不得知道这么多陛下爱吃的……”梁女莹缓缓点头道。
自打听到这丑婢说话,刘志一双眼睛便再移不开,满脸古怪地盯着这叫燕儿的丑婢呆愣着半天说不出话,脑中如同被雷击了一下。他听出这话音与先前梁女莹对话之人相同,此时无外门阻隔,这声音虽然故作又粗又哑,但他肯定这声音的主人定是自己极为亲密熟识之人。
可自己又说不清是谁,只在自己脑中搜索苦思着。“燕儿,燕儿……嫣儿!”刘志心中猛然拨云见日,望向那丑婢的眼神一副难以置信之色,却只见这丑婢两眼古灵精怪不时偷偷瞄向自己,时而还斜自己一个白眼。
刘志顿感心中火热,不是赵嫣还是何人,这妮子这般神情他早是见得惯了,一声“嫣儿”便要喊出口,却看见那丑婢连皱眉头示意自己勿要乱来,这才又冷静下去,心中既担心赵嫣处境十分危险,又觉颇为好玩。
“不知嫣儿怎会扮作这个丑样,连自己夫君也骗,该打!”刘志似笑非笑地望向赵嫣,却打量着赵嫣的妆容啧啧称奇,“她这个样子别说梁女莹了,若不是跟她在一起久了,她装作粗声我也能听出一二,否则连我也认不出。”
“如此倒不必担心什么了,这梁女莹说什么也想不到自己千方百计寻找之人如今就在她面前,她却见面不识,这可怨不得旁人了。就连朕当面对她说昨夜朕已和这叫燕儿的女子婚配,她打死也不会信的。”刘志越想越觉得此事有趣。
“可嫣儿先前说甚么‘记不住她’,甚么‘不曾过问她名姓’又是何意?这妮子刚才斜眼看我那是她平日撒娇使性常做之态,难道是因我和这梁女莹在一起喝醋了?还是怪我没把她认出?可她装成这般谁又能认得……”刘志心中苦笑不已。
这时梁女莹见刘志不再催促自己,似在自己想着甚么,唤了几声“陛下”,刘志也不答应,便又向那“燕儿”问起了刘志的起居喜好。
原来梁女莹打一开始便未准备真去如厕,进了屏厕便悄声吩咐随行宫婢,让她们不停和那叫坠儿的府婢说话,把自己挡在身后,便和两个宫女悄声溜走,一路折回后园。她先前一路留心,试探着美妇言语,一边还偷偷注视着那时刘志的表情,她记得到了一处幽僻之处时刘志脸色忽的大变,更快步想要远离那里,她心道若这府中真有古怪便是在此了。
当时只用心记下此处周遭景色而后便借故方便偷偷溜回此地再行查探,然后她便发现了这椒室,看着这大屋隐蔽又涂刷这般,心中自己疑窦大生。快步进了这房中,却只见屋中正有两个婢女在洒扫清理,便摆成皇后的身份向两婢询问,她见一个婢子虽样貌平平,却比自己要清秀几分,总疑心她去狐媚刘志,对那婢女冷言冷语,而另一个自然就是赵嫣。
而当她赵嫣所扮的那叫“燕儿”的侍女时心中早乐出了花,天下竟有这般丑陋的女子,疑心敌视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皇帝怎可能在此藏了个丑八怪,可真要滑天下之大稽了。反而还生出对此女的几分亲善之意,语声也和气地问着此地是何处,何人居住等等,若是旁人说她定然要存着三分怀疑,可从这丑婢口中说出她只觉得句句是真,毫不见疑。
当赵嫣初次见到梁女莹之时,也偷偷打量着她,“这就是志哥哥所说那梁氏皇后吗?她虽长得不甚好看,可待人却也和善,看我扮成这个丑样子她一个皇后也不厌恶,还向我问东问西的,志哥哥所说她如何跋扈蛮横也太言过其实了吧……”
可赵嫣怎知梁女莹此时心中所想,她生性良善,连他人所说的“坏人”也总觉他们身上亦有善意一面。而自己还有些窃喜,女人不管老少,总爱与别的女子比比容貌,何况这梁女莹也算自己的情敌,虽知刘志并不爱这皇后,可难免有些喝醋,不自觉就和梁女莹较量起来,相较之下自不用说,心中略略得意。
而后梁女莹似也忘了此次探屋所为,得知此处原来是刘志所居,竟有些恍然之意,随后还与这“燕儿”唠开了,听着这丑婢傻里傻气的话音也觉有趣,随后还问起了刘志平日来侯府都做些甚么,喜好甚么,爱吃甚么,赵嫣也只能挑些无关紧要之事告诉梁女莹,毕竟刘志每次在侯府都与自己在一起,怎能实言。
渐渐赵嫣只觉得这皇后对刘志也是情真一片,否则又怎会费这心思去问询志哥哥喜好,只是刘志心中只有她一人,便容不下旁人,不禁便生起一些对皇后的惋惜之意,也多说了一些,直到刘志追到门外听到两人交谈……
刘志却在一旁想起了自己与赵嫣的初见之时,那时赵嫣一身蓝装,如出尘仙子,再见到赵嫣面容更是惊为天人,自己便对其一见不忘,竟念兹在兹地跟着想要再见她,最终还强拉着她奔逃,才“死缠烂打”地问出了少女姓名。
而今日自己见她扮成这般丑样却连多看她一眼也不想,自不想记住她,更不会问其姓名,念及此时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心中却笑着气道,“好啊!你这新婚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