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不,自己还睡过了一天,竟有两日多未吃东西了,竟丝毫不觉得饿,心中惊奇不已,想到自己似乎那日与刘志在山洞中亦是如此,却想不出所以。
“呦,对了!嫣儿先等等……”只见刘志起身,从屋角端出一只铜盆,盆中盛着清水,却听刘志说道,“嘿嘿,先洗手。”赵嫣不解其意,却仍将双手放到盆中,刘志撩些清水,为赵嫣盥洗,“嫣儿,你也为夫君沃洗下。”赵嫣也觉有趣,便学着刘志样子为刘志轻抚手背。
“好了,这沃盥之礼成了!这些本该是咱俩拜堂前应行之礼,可娘为了咱俩早成好事,这些便省了,可此时既要吃食,便可顺道成了礼。”赵嫣这才恍然,笑着点点头。这沃盥之礼便是新婚男女同盆为对方洗手,便可以清洁身心迎迓今后生活,更有相互扶持之意。
却听刘志又说,“嫣儿来,坐到我对面来。”她本想坐在刘志身旁,可知刘志如此吩咐自有其意,便遵言正对刘志而坐。两人就这般对视良久,刘志才说,“这对席之礼也成了!”
新人夫妻对席而坐,便象征着将来要生活在一起。
“嫣儿,坐到为夫身旁来吧!”刘志笑嘻嘻说道,赵嫣依言又坐到刘志身边,却想着:这又是什么礼呢?“嫣儿,想什么呢?快吃点东西,嘿嘿,空着肚子咱们怎么喝那交杯酒啊,那可伤身啊。”赵嫣听刘志如此说不禁笑着白了他一眼,原来却是为此,却只见自己身前只有一只食碗,在桌上环顾,也不见第二只碗。
“嫣儿,你要不嫌弃夫君,便一同吃吧,嘿嘿。”赵嫣怎会嫌弃刘志,也不介意,从各碟中夹了些菜食,放在碗中,柔声说道,“夫君先请,嫣儿再食。”看这刘志吃下,自己也才吃了几筷,倒也觉得这菜清新美味。
“如此同牢之礼也成了!”刘志喜道,这“牢”便是宴饮时的食具,夫妇同牢而食,自此便是一家人了,赵嫣这才知晓只有这一只碗的缘故。
赵嫣并不觉着十分肚饿,吃了几口便停下,开始端详起刘志的新郎喜服,但见绛红大袍袖口宽大,气派凛凛;黑色腰封紧束,庄重大方,对爱郎越看越爱,她虽不知道这皇帝大婚时应穿着什么,可心觉这秀坊所制两套百姓夫妇的喜服似也不输宫中巧匠。
“嫣儿,怎么又不吃了,看什么呢?”刘志见赵嫣看着自己停箸不食,这才问道,赵嫣笑语道,“嫣儿在看志哥哥的喜袍,方才一直蒙着头,也看不到,这‘织绣坊’手艺真不赖,对了,志哥哥等等,嫣儿去取样东西!”说着赵嫣走到床头,拿出件水蓝襦裙,正是自己穿来那件。
“这!这是那天你我初见时你所穿那件美过仙子的衣裙!”刘志惊奇中也认出了此衣,却随即想起那日雨夜将赵嫣推倒在地,这衣衫定也污泥不堪了,怎竟然好似比之前更为出尘,虽心中愧疚无比,却更是奇异这衣裙完好如初,“这是当初那件吗,还是件新的?”
赵嫣笑道,“自是原来那件,只因志哥哥喜爱,嫣儿怎舍得将其丢弃,另做新的。唉,只是那天这衣裙在雨中破损,没了她嫣儿更无物借怀思念志哥哥了,多亏了曹伯伯,托那绣坊掌柜沈西施才为我浆洗又补好这衣裙,又用威斗将衣裙熨好,嫣儿才又能重新穿上此衣。”
刘志怎会不明白赵嫣话中何意,“嫣儿,那日都是志哥哥不好,让你受这许多委屈。这曹腾半年倒将你照顾得很好,朕也很承他的情,否则我还怎能再见到你,今后定会看在你的份上,不将他归为梁氏一党,以后也会多有器重。诶,嫣儿,咱不说这个,说说这是何戏法,竟能将衣裙又变成新的,我在侯府和宫中之时,污损的衣服都是再换新的,却不知这是如何做到的。”
“那嫣儿先谢谢志哥哥了!”赵嫣大喜,又接着道,“你说这个,其中倒真有个秘方,嫣儿还去‘织绣坊’沈西施请教过,寻常人家浆洗衣裳或用米汤,或用干米磨粉,这样洗出的衣物洁白挺直。而这绣坊却在米浆中还加入了草木烧结后的泥灰,才让这襦裙洁净如初……”
“什么?草木烧的灰,那不是越洗越脏吗?”刘志大为不解。
“嫣儿当初也是这般想的,可见到洗过后的衣服才知是真的,她们这秘方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问出的。还有那威斗,乃是青铜铸成,圜腹宽口,有一长柄突出,像极了北斗,将烧红的木炭放在这斗腹之中,再将这斗放在浆好的湿衣上,拖动长柄来回熨烫,那衣服便好好的像新的一般,不像嫣儿平时洗好后晾干皱巴巴的,嫣儿可想有一个自己的威斗了,可只……”
赵嫣说得兴起,却一眼瞥见刘志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伸伸舌头道,“哎呀,这些都是女儿家喜爱的玩意,志哥哥想是听腻了。”便不再说了。
“怎会腻呢,嫣儿说什么我都爱听,来日便在宫中给你备上十几个威斗,别说铜的,金的银的也要多少都有,我的嫣儿如此贤惠,他日也定是个贤妻良母,嘿嘿。”赵嫣俏脸羞红。
“娘子,为了早日当上良母,我们这就共饮合卺吧!”说着刘志为赵嫣斟好小半瓢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