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她从今而后又有娘了,她在美妇身前发泄哭过后只觉婆媳两人已是亲密无间。
正在此时,两人轻缓脚步走来,可与此同时,府院之外梆子声响,敲了三下,每记声响如重重敲在美妇心中。三更了,刚到子时,已是四月十九了。
“娘,孩儿这就与嫣儿成亲!您老去堂前坐好,等着我俩为你叩头吧!”刘志语声喜悦非常,向美妇迎去,赵嫣也紧跟其身后。
刘志来到美妇身前,却见美妇轻轻一叹,语声无奈又些许为难道,“你们不准今日成婚!”
“什么!”刘志如遭晴天霹雳,怔怔愣在原地,半头说不出话。赵嫣也是一惊,可随即想到先前说的今日大凶,也渐渐低下头去。虽然极想立时便与刘志成婚,可再等得几日又有甚么了,只不过这些日子要度日如年了。她也赞同了美妇之意,也不说一句了。
半晌才听刘志声音凄厉对着美妇说道,“娘!这是为何?你能告诉儿却是为何吗?您不是一直都喜爱嫣儿吗?她也叫了您娘了啊……”
美妇看着儿子此时痛苦的脸庞心中大感不忍,正要出言,却听明芳姑姑先说道,“少爷,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只因今日是大凶之日,夫人想让你们过几日寻个吉日再办喜事!”生怕刘志误会了美妇。
“正是如此,嫣儿已如我女儿一般,娘怎能让你们婚后担惊受怕,怕一日这凶祸降到你们身上。”博园贵人柔声劝说。
刘志又是一怔,似未曾想到竟是如此因由,随即放声大笑,赵嫣和美妇也被刘志吓了一跳,以为刘志是得知原因后喜极而此。
可只见刘志一脸郑重地对着美妇说,“娘,孩儿今日便要娶嫣儿做我妻子!”
美妇一脸愁容,她最担忧之事眼见便要发生,可听刘志接着正色说道,“娘,你可知孩儿为何迟来,与嫣儿如此天大之事怎能误期?”赵嫣和美妇三人也皆想知道原因,便不再插口。
“还不是因为那梁冀,今日早朝之时,我本想早日退朝,好赶快来与嫣儿相见,勿要错了吉时。可哪知那梁冀竟纠结了太尉袁汤、司徒张歆、司空胡广同向我进谏,这班人像约好了一般,竟向我禀报前些日的虫灾的款项之事。若在平时,这些事皆由梁冀一手而为,我身为天子却触不着边。”说道此事刘志语声愤愤。
“我还道梁冀心生悔改,欲要归政令朕总揽大事,我心中虽想着婚事,可这朝中大事却也不能不管,更何况今日三公齐向我奏事,我便详细地询问了这虫灾受害之地位于何州何郡、灾地百姓境况若何、多少人已受灾而死、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各州郡刺史太守又如何处置虫灾、安置百姓了……嫣儿曾说要让我做个好皇帝,我若能再为百姓重建家园,也是功德一件,想嫣儿得闻我俩人大喜之日能积此善福也定会十分高兴。”果然见赵嫣在一旁不住点头,显是极为赞同,心道,“原来志哥哥是为了百姓之事,他身为天子,当以百姓为重,嫣儿事小,天下为大!”微笑着望向刘志。
“可这三人说先前在数道奏折中已禀明了我所问之事,可这些折子都只梁冀代览,我却从未见过,这才又将前后许多关窍问了个明白。唉,这三人年老,奏起事来吞吞吐吐,竟花了两个时辰才将事说得清楚,我才让大司农斟酌款项,着有司发办……”听到这时美妇也心中不怪爱子了,可不知竟为何耽误到此刻。
“好不容易将此事办好,那太常又向朕禀告什么夏祭之事的筹备事宜,此时刚过初春,这夏祭之事又急甚么了,再者这夏祭并非每年都需举行,偏挑今日来问,我几句将其呵斥走了;而后大鸿胪又向朕说西羌边事,这西羌不已消停了好久吗?怎有事来,细问之下竟是戍守将士钱饷之事,这等小事竟来问朕!还有那宗正,说什么朕的弟弟渤海王刘悝私圈占地,我那弟弟最为和顺,怎会干出此事!”这时美妇也不禁出言,“断然不会,悝儿虽非我生,可性子最温,只愿研究黄老,哪会去占人土地!”
“正是如此,可我还需派人去查察此事,给朝中一个交代。这九卿也一个接一个向我奏事,可多是那些鸡毛蒜皮,可查可不查之事,只让我焦心不已!”赵嫣也能体味到刘志的心绪,在一边为刘志捋着胸膛。
“办完这些竟已是未时三刻了,我便令退朝。哪知退朝后那梁冀仍赖着不走,我问他还有何事,这厮竟让人从宫外抬进满满一摞奏折,竟不下几十道。他说这些奏章皆是他断来极为棘手之事,他才疏学浅不敢妄断,天子圣明,只能由皇帝决断……”刘志说到此事时似想到何事,眉心一皱。
“我这才看出这其中定有奸谋,怎么这数百道折子你都看着棘手,你都处置不了,从前那些也没见你处置的稍有犹豫!朕让他自行处置,可这厮无论如何也不让我走,说要看我将奏折尽皆批复完才可,我当时怒不可遏,可他却用大义百姓压我,朕念及嫣儿嘱托才勉强应下……”刘志说得乱了,不停换着“朕”和“我”的自称,旁人倒不见怪。
“哪知我看了奏折,其中所提各事虽不大,却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