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能拖到今天!”
乐正权稍微瞥了他一眼,看到他也在看向自己,两个人目光对上,万事通眨了眨眼睛,乐正权就明白了,万事通是谢公柳给出的加戏。
谢公柳的意思是,村子他可以不占,他也可以按照剧本来死去
就在几个人举棋不定的时候,西村村长来了。谢公柳操纵着这个老者的身体拄着拐杖缓缓走来。按理说来,谢公柳也是老戏骨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想要说一些违心的话真的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正在人们举棋不定的时候,谢公柳出现了。
镇守村民和前来围观的村民们中间有序地分开了一条路,由两个村民搀扶着地谢公柳缓缓地走到了乐正权面前。
“又是什么人来擅闯我们村子?”谢公柳用浑浊的眼睛看向乐正权,“你是……郡守派来的吧?”
“正是。”
“既然是官府的人,那就恕我们不能邀请阁下去村子里一叙了,不过阁下如果带着诚意而来,我也愿意和你友好商谈。”谢公柳说道。
“我此番前来,自然是带着诚意,所有有攻击性的人我都没有带来,为的就是和你理论一番,这个村子的归属问题。”
“理论?”谢公柳作皱眉状。
人们常常不齿于口舌之辩,世俗也流传着一句话,就是说“你铁齿铜牙难道能辩得过大义么?”,然而事实证明,口才好的人永远都是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
无它,因为绝大多数的事情不分对错,只是尺度问题,正着说也可以,反着说也可以。
剧本上并没有写后面的理论内容,应该就是让谢公柳自由发挥,不过虽然剧本上没有写,但谢公柳应该要输掉这次理论,然后被气得吐血身亡。
“阁下此番前来,就是喂了这个?”谢公柳装作颇有些不屑的样子说道。
“我听闻西村村长以三寸不烂之舌,把黑的说成白的,用只言片语分裂我大证国土,因而特来会见。”
谢公柳皱眉道:“胡搅蛮缠,我们村子十五年来一直都勤恳耕作,却一直有妖魔鬼怪侵扰。你若说我们还是大证国土,那请问大证的士兵们在哪里?十五年置之不理,任由我们自生自灭,十五年后跑过来坐享其成?”
“坐享其成?谁在坐享其成?大证修长城,无数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为你们牺牲在北方边疆,现在你们却在这里占山为王,若无我大证边疆战士,没有长城御守,你们早就化为一片枯骨,还容得着你们在这里信口雌黄?”
“那既然如此,南蜀国、川汉国以及元国等等是不是也应该念及圣恩,把土地归还给大证呢?”谢公柳说道。
这句话说得实在刁钻,已经几乎无异于打人打脸了。
大证原本就已经四分五裂了,还想用圣恩这样一个幌子收复失地,那谢公柳这么一问,为什么不去收复南蜀川汉等国,还不是看西村好欺负。之前乐正权满口仁义道德,就站不住脚了。
话音刚落,谢公柳都觉得自己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了,乐正权要是辩不回来该如何是好,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就应该用内力震碎自己的经脉,让自己一口血喷出来直接了事。
“无理取闹!”乐正权一字一顿地连说两遍,“无、理、取、闹!”
随后,他不待谢公柳说话,立即给出了答复:“我闻阁下有大才大略,精通圣贤之道,但今日一见也不过匹夫之言,难堪大用,难登大堂!”
“如何?”谢公柳以为他无言以对了,给他一个台阶下。
“你既知国难当头,人人自危,非但不为国效力,还躲避责任,甚至为虎作伥,枉读我大证千年圣贤书;你既知我大证失鹿已久,拾到非但不还,还据为己有,卑劣低贱枉为村长;你既知大证有恩于你,非但不知恩图报,还趁火打劫,以怨报德,枉为读书人,枉活耄耋年!”
字字诛心。
“你!”谢公柳还来不及运动内力,就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意识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身体怎么回事就控制不住一口血吐出来了。想来应该是身体太老了,鲜血一上头,就止不住了。
他渐渐把意识撤回自己的本体里,村长的身体自然也就没有人控制。很快,村民们围了过来,万事通探了一下鼻息,然后愣住了。
他没想到村长是真的死了,他之前听村长交代了一大堆话,还以为村长另有什么图谋,需要他来出任村长一职。现在想来,那段话应该就是他的遗言了。
“村长怎么样了?”
“没了气息了……”万事通说。
“怎么会!”农夫们拿起农具,转头怒目看向乐正权,万事通慌忙拦住他们:“不要做傻事!”
农夫们也只是没文化,又不是真的傻,对方有备而来,又怎么会怕他们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