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以前也不是这么泼辣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就变成了这样。”
“那是什么事情?”
“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姐嫁人了,她夫君对她很不好,但她偶尔会出来的时候总对我说些什么三从四德,看着她身上几乎裸露出来的伤痕,和她说着的话,我就暗下决心,绝对不去当一个什么淑女,我不要嫁给一个我不了解的人,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做,不想见的人我不见,不想讨好任何人。”文秀一边说,一边轻轻地笑,“事实证明我比她幸福多了,虽然到现在我还没找到婆家,但我当了官,有了事业和前途,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泼辣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我认为这不是泼辣,而是有主见。”刘谕说道。
“你这个词我爱听,我就喜欢有自己的主见,不希望被人支配,不希望在大方面违背自己的意愿。”
“我也是。”刘谕小声地在附和着。
“所以我必须变得更强,更有用,更有价值。”文秀又说道,“平庸的人没有资格主宰自己的生命。”
“这一点我也深有体会。”
“你肯定没我有体会,我为了变强,我抗拒了家里人嫁人的要求,家里人要我在一年之内考中秀才,我拼命地学,终于在一年内考中了……之后我广交好友,扶都的陈雯少法王都是我的师父之一,我还写信给了元国的洛娴笛,就是那个元国著名女作家,那时候我和她还都是无名小卒,和她书信来往互相鼓励,现在她是誉满天下的女作家,而我,是大证国新科状元,更是百年来第二位女状元。”文秀自豪地说道。
刘谕忽然对她充满了羡慕感。他觉得自己未必比她差,但是他起点太高了,他周围是皇帝群臣,没有那么好糊弄,所有人对他期望都太高太高,他生来就背负着已经死去的兄长的重担。
“虽然我们的想法都差不多,但是我们的命运却不太一样。”刘谕说。
“那一定是你不够强。”文秀说道。
“我已经很努力了。”
“那一定是你不够强。”文秀又说道。
“我……”
“和你努力,你的天赋,你的长相品茂出身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一定是你不够强。”文秀靠近了刘谕,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刘谕稍稍后退了一丁点,然后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或许吧。”
但随后,他自嘲地一笑说道:“如果我稍微‘强一点’,有主见一点,我或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是很认真的。”文秀说道,“我比周围的女孩子刺绣都好,我就有多余的时间用来看书,他们只能用来刺绣,因为我比她们强,所以我可以比她们更强。”
“她们没时间看书,就没时间证明自己,而我可以,十三岁那年他们要我嫁人,我拒绝了,十四岁我就考上了秀才,两年过去,我现在站在你面前,全都是靠我自己争取来的。”
“全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吗……”
“所以不变强大起来,我就会一无所有。”文秀很认真。
刘谕点了点头,对她的说法表示赞同。
强大有很多种概念,并不是说精通术法或者武力过人,就是所谓的强大。刘谕只是单纯地觉得,只要自己再聪明一些,再世故一些,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已经十五岁了,但他什么都要从头向乐正权学习。诚然乐正权并不是教得不好,他只是痛恨自己的弱小无能。
“强的人才有权温柔,弱的人只配软弱。”文秀说道,“这是洛娴笛的书里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其他人总是关注书里那些情情爱爱你侬我侬,但我却和他们不一样。这也是洛娴笛厉害的地方,她的书很细致内容也很丰富,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你总能找到和你共鸣的一句话。”
“有机会我一定看看。”刘谕说道。
很快,车就到了西村,西村不是很大,刘谕走到村口,就差不多能够把这个小村落的全貌尽收眼底。
低矮的建筑和粗劣的栅栏根本挡不住人的视线,别说和皇宫里重重叠叠的建筑相比了,就连东村依山而建的村子都比它有层次感。
“我们进去直接找村长吗?”文秀问道。
“直接去找村长吧!”刘谕在心里暗暗过了一遍自己之前计策,只要能和村长对上话,并且说明来意,就算最后做不成买卖,也不会太糟糕吧。
但是刘谕想得太简单了,首先,他并不知道村长在哪里。
走到村子里,刘谕打算随便扯一个路过的农户问路,谁知道人家理都不理他,扛着锄头继续下地里干活了。刘谕大为尴尬,于是又拉了一个路过的村民,这个村民也不搭理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刘谕锲而不舍地跟着他问了十多米,谁知道对方连个回应都没有,就是自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