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带爬从帐篷里跑出来高声说,“哎呀,龙寨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呀。”
精瘦汉子正是威震西川的龙腾寨的龙寨主。在西川三十二寨的交椅上排名前三。模样十分倨傲说,“闲话少说,先看看工地,”说完朝工地这边走来。
张爷脸色铁青唯唯诺诺跟在后面。
龙寨主说,“能按时交工吗?总爷可等不及了。”
张爷吓出一身冷汗说,“能,拼死了也能。”
龙寨主说,“能就好,否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你说呢?”
张爷说,“全仰仗龙寨主了。”
小张端来红绸巾盖着的盘子。看样子颇为沉重。掀开一看珠光宝气。龙寨主顿时换了副嘴脸说,“好说,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嗯,啥鬼天气哟,有凉快点的地方没?”
张爷谄笑说,“有,上好的酒菜备好。小张,还不快请龙寨主进帐篷凉快凉快。”
一行人嘻嘻哈哈走进帐篷,再也没出来。
前后加起来已有六千人。西川三十二寨声势浩大越来越棘手。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一枚晴天惊雷,使刘雪峰站都站不稳。看来名扬天下的青云山庄小觑了这股土匪才让追风表弟无故枉死。变故突起,必须尽早通知刘虎做应变之策。铁骑的加入,使防守更加严密。稍有异动便会遭受不可挽回的损失。看来今晚的行动要推迟了。
不久,小张走出帐篷扬鞭吼叫,“给老子加把劲哟,快,”清脆的鞭响此起彼伏,苦役们彻底沦落炼狱。龙寨主的到来加剧了龙泉山的紧张气氛。这老小子好像肩负着特殊使命。铁骑们面容冷峻,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完全不是张爷手底下那些乌合之众,看来是西川三十二寨的精锐。
整个白天,张爷的心情糟透了。看来银子送了也未能打消龙寨主催逼的梦魇。他要是不高兴苦役们就要受大罪。没水没食物,只有皮鞭的呼啸催促的叱骂。用他的话说,“懒东西,不好好干活,浪费粮食”。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日头爆裂的毒晒呀。干渴倒地的苦役不计其数。没东西吃,可以;没水喝,不行。死亡人数持续攀升,张爷心慌意乱,急忙命人送去大桶清水。清冽的泉水未能唤起苦役们热情的回应。他们怨毒的咒骂恨不能生啖张爷的肉。
张爷从心底里胆寒,要是苦役全挺尸,工期完不成就不好玩了。人说的卸磨杀驴。磨未卸,驴子怎能杀掉哩。死上一两个穷蹄子不打紧,大面积死亡则大大不妙。
刘雪峰趁着短暂的混乱快速溜向岩石后面。没想到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来了个狗啃屎。灰头土脸的转回头就见五短身材的卫兵横眉竖目一脸的不怀好意。
卫兵叱骂道,“丫的,想跑,不想活了?”
刘雪峰战战兢兢说,“兵爷,尿憋死了。”
卫兵扬鞭道,“滚回去。”
刘雪峰踉跄着爬回工地。旁边的苦役连忙上来搀扶。看架势不好整,个个沮丧。意外情况无法传递刘虎及龙虎营兄弟,很可能会导致起义失败。
规定的喝水时间很快结束,苦役们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着干。皮鞭豁然响彻山腰一派忙碌景象。
“好好干,重重有赏,”小张苦涩的望着东倒西歪的尸体,见了心烦命令监工们分派人手将死尸拖走烧掉。监工则叫卫兵帮忙处理尸体。
刘雪峰灵机一动趁护卫队不注意灵巧的躺在石头旁装死不动。立马有数十个卫兵参与焚尸灭迹的行列。刘雪峰等了很久,才有两个卫兵苦着脸一脸不高兴抬他往死人堆走。“他妈的,晦气”。监工们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龙泉山焚烧尸体。这里可是总爷将要依仗的后方基地。他们选择的死人坑远在十几公里外的龙尾峪。数百苦命的尸体被堆上马车拉着往山下走。这些马车正是苦役们劳神费力运送石木的车辆。死尸们应感恩戴德,生前没好好享受,死后倒是享受了,毕竟坐马车是件愉快的事情。虽然这事情多少沾染了残酷的血腥气息。张爷也算仁至义尽啦。天道如此不会让人一辈子受苦受累,也不会让人一辈子开心快乐。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是大理。
刘雪峰身上压了几具尸体,几乎喘不过气来。成群结队的绿头苍蝇在头上飞来飞去,日头毒辣的晒出尿液,周围散发臭烘烘的霉味。每张凹陷的苦难深重的死人脸隐现鬼气深深的绿气。浑身都不自在。死,不见得是好事;活,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几十辆马车走了一段路程。来到山脚下,宽大的吊板桥沉沉降下来。过了河,卫兵停下来没好气的对车夫说他们恕不远送啦,让车夫自个儿拉去死人坑。车夫敢怒不敢言扬起马鞭啪的一声狠抽驽马。老马小跑起来。
几十辆车就只有两名车夫,他们能不怨怒么。
小跑一段路,车辆停下来。领头的车夫是个粗短的胖子,跳下马车走到车尾。
短胖车夫对同伴说,“嗨,伙计,这不是晦气么?一群贱骨头倒要我们来伺候。那些卫兵也真是爷,真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