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经过一天的折腾,他已经筋疲力尽,饥困交加。
青门走上前来,张开干裂的嘴角,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大将军,喝点水吧。”
姬政接过青门递上来的水袋,喝了一小口,然后推到青门面前,“你也喝点。”
“大将军,属下不渴。”
“喝!”姬政命令道。
“喏。”青门接过水袋,贴在嘴边抿了一下,然后又小心翼翼将水袋收了起来。
天色再次变暗,夜晚又一次降临了,对于被困在峡谷中的越国士兵来说,这一夜尤其艰难漫长。
半夜,姬政半梦半醒,突然,耳边又传来昨晚那时远时近的箫声。姬政猛地坐起身来,“青门,听!箫声!”
青门竖起耳朵,拼尽全力搜索风中的声响,可他依然只能听到风的声音。
“大将军,我真的听不见,我想那应该是风声。”
“不对!”姬政披上披风,拔出重黎剑,寻着耳畔的箫声向峡谷深处摸索过去。
青门跟着姬政在漆黑的峡谷中寻觅了良久,始终没有任何发现,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彻底迷失在峡谷中,就连营地的位置也无法找寻了。青门惶恐不安,他想劝姬政原地等待天亮,可姬政却坚定不移要追寻箫声,青门无法制止,只得拔出双刀紧紧跟随。
二人绕过一个折弯,眼前竟突然闪现出一个光点,那箫声愈发清晰。姬政相信,那个光点就是箫声的源头,而这峡谷的出口也一定隐藏在那片光亮之中。
来到光亮下方,姬政发现那光亮源于峭壁上方的一个石洞,石洞位于头顶往上一人高的位置,那箫声也正是源自此处。
“青门,扶我上去。”
“喏!”
青门半蹲下,让姬政踩在自己肩膀上,他抓住姬政的脚,扶着峭壁缓缓站起身来。他感觉到姬政的身体正因为吃力而轻微震颤,如果放在从前,这样的高度姬政只要一跃就可以上去,可是自从姬政被黄蕴射伤之后,功夫就丢了七八成。想到这些,青门不禁为姬政感到惋惜,而且倍感自责。
因为伤残,姬政的手完全使不上劲,他奋力踮起脚尖,将整个胳膊搭在石洞外沿上,费了好大力气才借着肘部的力量将自己托了上去。
姬政发现,这个石洞只有半间屋子大小,石洞里燃烧着数个火盆,火焰将狭小的空间映照的灯火通明。石洞中心摆着一张棋案,棋盘上有一副残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跪坐在一侧,他手中捏着白子,目不转睛盯着盘面,完全没有理会姬政的到来。
“老人家。”姬政深深行礼。
老人没有抬头,只是伸出手,指向对侧。
姬政会意,在放满黑子的棋篓前坐下。他扫过残局,顿感棋局精妙,只见棋盘上,一条黑龙正被白龙压制,黑龙奋力奔突,白龙穷追不舍,黑龙遍体鳞伤,却气息正旺。眼下生死一线,如果一着不慎,黑龙必将万劫不复,若能突破重围,便可涅槃重生。
姬政陷入棋局,顿时忘乎所以,他夹起黑子落于盘上。只见那黑龙也挥起利爪,狠狠撕下白龙一大块鳞片。
老者缓缓提起被姬政吃掉的白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青门费了些功夫,也跃上了石洞。眼前场景令他万分诧异,但他不敢言语,只是静静伫立在姬政身后。
这时,他才终于听清了那所谓的箫声,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声音和风声完全融合在一起,风起则音高,风息则音低,就好像风在吹奏一般。他四下寻找,终于发现了演奏的乐器,原来石洞的洞口正挂着一个奇怪的竹排,那竹排由七根长短不一的竹箫组成,每当风吹过,竹排就随风飘动,发出风吟一般的箫声。
姬政与老者交锋数十手,其间风云变幻,险象环生。姬政手中一条黑龙,只见那黑龙横冲直撞,左右奔突,硬是杀掉白龙,斩下一片江河。老者手中白龙虽死,残骸却化作无数银虎,到处攻城略地,大杀四方。
最后,姬政落下一黑子,老者观察良久,不再落子,拱手道:“虚手。”
姬政也不再落子,拱手回礼,“虚手。”
此局结束,姬政挥手拂过棋盘,“请先生数目。”
老者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局下来,我已知你心念如何。”
“哦?这棋局里有什么深意?请老先生赐教。”
老者点头,徐徐说道:“这盘残局对你用的黑子来说并不公平。残局之初,你虽有一条黑龙,可那黑龙备受压制,处处受限。大局上看,更是先机已失,难以回天。”
“先生所言不假,我也觉得不公平,但既然接手了,我就要拼尽全力杀出一片天来。”
“即便希望渺茫?”
“即便希望渺茫!”
“嗯,很好。将军确实做到了,以极其劣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