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
太子友拉着张循,低声说道:“张将军,你去吧,你去,我命你做使者受降。”
张循应命,遂向前两步走至阵前。
陈王看着张循,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回身对句谷说道:“取笔墨、锦帛来。”
“大王……”句谷满面泪水,跪着向陈王呈上笔墨和锦帛。
陈王将锦帛贴在损毁的宫门上,垫着斑驳的残漆和杂乱的断痕,执笔草拟那投降的国书。
皇宫之上,青天流云,一切恰如往昔。战火未熄,青烟袅袅,这些景象并不会给天空抹上一丁点色彩。而就在这片亘古不变天空下,陈国子民正经历着最悲痛的时刻,他们有人泪流满面,有人伤心欲绝,也有人将满腔悲愤化作怒火,狠狠瞪住对面的吴国人。
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化作沉重的负担,死死压住陈王那老迈而衰弱的身体,他勉强挺起本已佝偻的腰背,将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那只深深插入泥土的拐杖上。
“玉玺。”陈王平静的说道。
句谷老泪纵横,始终长跪不起,他缓缓举起双手,将锦布包裹的玉玺捧过头顶。
陈王接过玉玺,揭开轻薄的锦布,一枚暗金色的凝脂玉玺便呈现在众人眼前,凝视着这枚象征着王权的玉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光芒艰难的穿过玉玺,搅乱了它柔滑的表面,无数的影像在玉身里杂糅、碰撞,幻化出摇曳的残影,那仿佛就是陈国五百多年的历史,仿佛就是这个国度的兴盛与衰亡,当陈王将它托起,他那张沧桑的面孔就在这玉玺里融化,永远的烙进了虚幻而暗淡的残影之中。
陈王用力在投降国书上盖下了一颗暗红色的大印。此时,他深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陈王拿起国书,拄着拐杖缓慢走向阵前。
“吴国使者,我国愿意投降,请接纳国书。”说罢,陈王弯下腰将国书举至面前。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张循缓步走至陈王面前,他弯腰向陈王深鞠一躬,随后郑重的接过了陈国国书。
两日后,张循等人办完各项国事手续,班师回朝。灿烂的春光中,凯旋的吴兵军歌嘹亮,身后只留下了残破的城池和荒芜的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