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纬40度南美洲西海岸,这里是科迪勒拉山系最南端的沙漠地带,因为寒流和高大山脉的阻挡曾经创造了92年无雨的世界记录。沿海的荒漠,温带的死神之地,寸草不生的无人区正面临着旷古未有的绝大暴雨。
西风在毫无顾忌地肆虐暴雨弯着身子光顾安第斯山脉,泥土在疯狂向海里倾泻,泥石流在贫瘠的山上滚雪球般愈演愈烈,大地在猛烈颤抖宛如回到56年前的智利大地震。6座死火山被重新激活,3座新火山愤然而起,海啸迎合着狂风暴雨向海岸涌进,雷电带着龙卷冲击着地面。
“这里是哪?”阿飞置身在风暴中身体感受到来自自然之力的疯狂撕扯,痛感刺激着大脑皮层意识无与伦比的清晰,全身毫无遮拦但身体毫无损伤。
“啊啊啊!”哀嚎从阿飞嘴里传出,他咧着嘴看向脚下,自己悬空在巨型龙卷的核心。
“等等。”嘴唇已经被牙齿咬碎,口腔了全是血腥和皮肤组织的碎片,身体还是脆落无比但至今所有的伤势都来自自己,“我不是在睡觉吗?这是什么鬼东西!”
大地终于在所有的能量摧枯下裂开巨大的缝隙,风暴和海啸冲刷尽此世的尘埃与污垢,伟岸的宫殿在电闪雷鸣中横空出世。倒立的金字塔结构,严密到宛如艺术品的分层格局,像闪电般插入南美大地!
“难道这是我的梦境?”阿飞的衣服已经被摧毁成烂布条,颈上的挂坠迎风飞舞,身上的刺痛感已经麻木阿飞突出嘴里的皮肉和夹杂着血液的唾液。
他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卧槽!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阿飞的哀嚎被狂风掩盖,他猛地抓过挂坠握在手里,“去TM的,这到底是什么!快点醒!老子不睡了行吗!”
风暴逐渐给阿飞让开路,海啸在身后追赶,他想也不想一头扎进出世的倒立金字塔里。
“江百里,救我啊!”
混合部宿舍里阿飞对面的江百里猛然惊醒坐起身来,眼睛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宛如暗夜里的星辰,他盯着仍在睡梦中的阿飞努力识别着什么,眉头紧紧皱起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直觉告诉他此时应该有什么正在发生。
江百里目光转向阳台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他伸手把身边的昆仑虚背到身上跳下床打开阳台窗户迎着海风翻腾了出去。
“这是什么该死的梦!”阿飞无比确定自己是在睡觉,但现在这该死的梦境如此霸道如此真实,难道会和小说里那样永远迷失在这里变成植物人!
狂风浪开道路海啸催促着他只能向前,他腾空而行宛如上古神话中的神祗,但此时的阿飞并没有心情享受超自然力量的爽快。他攥紧拳头向前方跑去,金字塔顶层拉开隧道阿飞拼命冲进金字塔。
世界宛如被金字塔纳入其中,这里远比表面显得更加辽阔,太阳悬浮在不远处散发着炙热光芒,冰原在脚下冻结着战争后的残肢断骨,残破的兽面旗在空中不甘心的飘舞,这是个无比大的古战场。
阿飞光着脚站在冰原上,空中硕大太阳的热量没有驱散冰晶的寒意,冰冷从脚心传到后脑勺,阿飞身子猛地哆嗦,他疯狂地像远处奔跑离着兽面旗越来越近。
冰下的骷髅头似乎在剧烈颤动,残枝枯骨意欲冲破纪元的冰层,石斧石矛上没有丝毫血迹仿佛从没有沾染敌人的鲜血,兽面旗迎风飘扬发出瑟瑟的呼喊。
阿飞一把拔出陷入冰层里的旗帜,凛冽的恶寒瞬间通过木质旗杆传遍身体,这节未知的树枝经过不知多久的时光腐朽依旧毫无枯朽感,兽面旗竟是被树枝上寄生的藤蔓束缚在上面。
他下意识地挥舞起兽面旗,旗帜破风飘扬似乎撕开了前方任何阻挡,冰原下的枯骨和残肢渗出血液顺着冰层向兽面旗疯狂的汇集,石斧和石矛顷刻间化为粉末冰层猛然陷落。这局古战场所有的来自上古的生机和执念全部汇集到兽面旗,它似乎黏在了阿飞手里,颈上的吊坠崩裂出裂纹四周分崩离析只剩下中央的莫名图腾,两者在交相呼应。
冰原被染成学院骷髅头在想着兽面旗膜拜,阿飞屹立在整个巨大世界的中央,这个世界的太阳难以阻扰死气汇集的阴寒,冰层再度坚硬连阳光都似乎挂上寒意。
血液终于汇集完毕,绿色的树枝开出鲜红色的花朵镶嵌在兽面旗上妖艳令人胆寒。阿飞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他伸手去碰触那朵妖花,指尖宛如碰触到了世间最寒冷锋利的冰刀,血液从指尖留出滴到兽面旗上。
图腾挂坠在空中疯狂起舞,兽面旗传来远古的呐喊,阿飞被莫名撼动眼泪瞬间划过脸颊,手里的兽面旗疯狂起舞想着天上的太阳发出不甘心的怒吼。阿飞举着兽面旗向着遥远的太阳奔跑,所过之处所有的枯骨残肢尽皆变成粉末,冰层绝无仅有的清澈毫无杂质。
阿飞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远处的太阳并没有渐渐变大,两者间的距离似乎并不是奔跑所能达到的。阿飞猛地驻足把手里的兽面旗狠狠向太阳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