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跟段天德道别。
独自走在街上的段天德盯着脚下青石铺就的街道,心神有些恍惚。
他去了说书那个老人那里,想问问蜀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林姓老人在听他说出蜀山两个字后震惊颤抖的神色依然历历在目。
那是整个南唐的第一宗门呀。
段胤有了拜入蜀山的资格,他有什么理由阻止段胤离开。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服段胤,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段胤就要离开酒馆了,就要离开自己了。这成了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一路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酒馆,更没有注意到一直在喊他的段胤。
他心神恍惚的拎了两壶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凉如水,桌上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段天德眼眶通红的趴在桌上,地上是两个空荡荡的酒壶。
时则半夜,段天德拖着行尸走肉一般的躯体倒在床上。床头摆着一个木匣,木匣洁净如新,表面莹润如玉。
那是时常抚摸才有的光泽。
这个木匣在段天德床头摆了六年,这六年来,段天德把这个木匣打开,合上,往复了无数次。
六年来,他一直在纠结这个木匣到底应不应该送出去。六年了,他都不曾真正下定过决心。
这一次,他应该是下定决心了。